第1章 鍥子(2 / 2)

“師尊,叔父,弟子先走一步,先我太玄一步。”沈昕寧直起上身,看了自己呆了這數百萬年,為自己遮風擋雨的宗門。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別了。

最後的金光宛如煙霞一般,消失在天際,悲泣之聲響起,無以計數的太玄弟子痛哭出聲。

道祖之下,盡為螻蟻,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明明白白的直觀的感覺到,周天星辰圖最後那悲傷至極的聲音,宛如刀子一般剜在眾人心間。

“好好……是老頭子我不如了,與其拚死去爭,那一線不存的後天合道之機,不若舍了這身,千萬年功德祭天,換我太玄道統不絕,換我天禹人道永昌。”

開口喝了沈昕寧一聲的葛衣老者老者麵容清臒,長須灰白,忽地笑著說道,說不出的豪氣幹雲與灑脫。

“道祖,啟元去了。”

老者撩衣一拜,高歌而起:“巍巍兮太玄,天禹傾兮難挽,舍我血肉神魂兮,佑我道統不絕兮,庇我門人無恙兮,護我天禹長安兮。”

耀目的金色亮起,葛衣清臒老者,突然站了起來,眷戀的看著,這方他守護了數百萬年的宗門,一草一木,刻入心田,隻是,以後再也看不到了吧。

以身祭天道,什麼都不會留下,好啊,真好啊,看不到,我太玄家業破碎,看不到,我宗門精英弟子橫死,好啊,再好不過了。

金光宛若驕陽一般的上升,然後一如沈昕寧一般,化作煙霞,靜看無常。沈宣明捏緊拳頭,狠狠地閉目,再睜開時,眼底,什麼都不剩,一片平靜。

“道祖,我等去了。巍巍兮太玄、天禹傾兮難挽……”悲歌無垠,響遍太玄,強敵環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道統將絕之下,他們能做的隻有這個了。

……

這一日,屹立天禹無數年的太玄宗高層,除了沈宣明盡數祭天而去,下麵是無數的中低階弟子,前仆後繼,舍身祭天。

宗門將亡,太玄一百四十主峰,三千零九十二獨立小世界,十七萬百千五百三十一方曆練洞天,大中小五百萬玄境,盡皆封閉,存留一線生機。

虛空定金橋飛出,定住地風水火,沈宣明看著原本布滿弟子的廣場,如今卻不過隻剩,部分金丹修士帶頭祭天了,明明是哀聲,卻偏偏如此的寂靜。長袖一擺,一步踏出,周圍卻已是虛空了。

“諸位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廣袖翻飛,沈宣明的聲音,一如平素一般沉穩。

“宣明道祖說笑了,我等道祖之軀,何須藏頭露尾?”當先走出虛空的卻是一個,身著藍衣,麵容俊秀的青年修士。

頭戴七星頂星冠,廣袖無風自動,短的好生瀟灑,觀其語氣的隨意程度,想來必定又是一位先天道祖了。

緊隨其後走出的數位,也是高冠博帶的修士,七男一女。有手執玉笏,頭戴冠冕,身著黑龍袍的高大修士,也有葛衣芒鞋,身負魚簍的老漢,亦有一身陰陽生死、鬼氣深深道袍的道祖,還有那青衣素顏,手提花籃的玉女……

“我等不過前來相借道典一觀,宣明兄何必如此聲勢呢?如今遍數四十九條先天大道,先天道祖不過三十一位,何必壞了交情呢?”藍衣修士笑吟吟的勸道,語氣卻是遍含威脅。

“既然來了,便都出來吧,無上道典,傳說中可以讓先天道祖,得證主宰的無上道典,便是有,也不會交給你們。”沈宣明的語氣平靜到了極點,話語卻是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我太玄卻是無怕死惜命之輩,當年那位主宰,以無上偉力立我天禹於此,我天禹更是出了,洞淵西平無上帝君,我太玄承此一脈,有今日之果,實屬正常。”

“我便看看,你們到底敢不敢,徹底毀了天禹,找不找得到,那所謂的無上道典?一億八千萬年前,西平帝君隕落你們不信,今日,也不過多添一個我而已。”

“隻是不知道,你們再一次遍尋天禹不獲,該當如何?”沈宣明長身玉立,神色坦蕩而豪氣萬千,陰陽輪回盤上黑白交替之間,恐怖的氣息升起。

“來吧,總歸是有一戰的,莫讓我失望了。”

藍衣青年修士臉色一僵,主宰,說起來虛無縹緲,但是所有的先天道祖,都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個境界的存在。

更何況,沈宣明半分都沒有說錯,天禹不是故有存在於此的,而是被一位主宰,以無上偉力立足於此的。

無數年來,天禹的每一寸土地都被他們搜遍了,雖然他們無法本身進入天禹,但別的方法多得是。

無數年來,從未放棄過,如果天禹沒有那位無上主宰的傳承,為什麼連他們這些積年的先天道祖,都無法越過地膜進入其間。

隻是什麼都遲了,他們得不到,也不能讓別人得到,就這樣吧,誅仙陣圖飛出,四柄誅仙劍份例四角,無邊恐怖的氣機出現,七男一女兩兩入陣,各占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