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透周末在家休息了兩天,待到禮拜天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自覺的已經把心理調整的很堅定了,以至於他一推門就道:“我對你不感興趣了。”
陸青衣正在桌前讀劇本,聞言哦了聲,頭都不抬。
房間裏變得過於安靜。
顏透放下包,凝視他的背影兩秒,很快便又轉身出去。
他盲目地洋洋得意:其實在心裏麵把一個人剔除很輕易,根本不用這麼糾結。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
顏透交了新的女朋友,恢複了班長的職務,每天呼朋引伴的打發時間,每次放假都大方的招待許多朋友。
而仍舊一個人讀書、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去練戲的陸青衣,漸漸離他的世界變得很遠很遠了。
盡管他們住在同一間宿舍裏,卻生疏到無比陌生。
“去法國要注意安全,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陸爺爺的身體在這個初冬反而好了許多,某日他在晚飯時囑咐道:“表演要認真投入,別給國家丟臉。”
陸青衣忍不住彎了下嘴角:“嗯。”
爺爺歎息:“你好久都沒笑過了,要是還喜歡小狗,就再養一隻,我幫你照顧。”
陸青衣搖頭:“不要,我不想養。”
他實在沒辦法再麵對一次分別。
“開心點。”陸爺爺幫他夾菜到碗裏:“你那個朋友,怎麼不來家裏玩了?”
陸青衣愣了下,低頭道:“不是朋友,不太熟。”
自從他母親自殺後,這孩子鬱鬱寡歡的性格就一年比一年更嚴重。
陸爺爺很心疼,卻也嚴肅慣了,什麼都沒再說。
陸青衣呆呆的看著飯碗,過了許久又堅定的告訴自己:不曾擁有,就不會失去,也就不會煩惱。
這樣難道不是最好的嗎?
巴黎之行的前一天,北京飄飄灑灑的下了初雪。
班主任特意在晚自習時將陸青衣帶到教室,大聲宣布:“明天起陸同學就要代表咱們班級、代表雅禮,代表北京的年輕人,到法國進行藝術交流,我希望大家能夠祝福他,並為他感到驕傲。”
正在埋頭做卷子的同學聞聲抬眸,瞬間就起了竊竊私語,特別是女生們議論的格外興奮。
大概是因為陸青衣剪了利落的短發,帶上了隱形眼鏡,秀氣精致的一張臉加上筆挺的新衣服,意外的讓熟悉他的人們也感到賞心悅目。
當然,這顯然是被老師逼著做的。
顏透看著陸青衣眼神裏的局促不安,莫名的微笑了一下。
“好了,去上自習吧,明天一路順風。”班主任拍拍他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