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邊的景色像被風吹散了,隻在視野裏留下了些模糊的顏色。
陸青衣知道王子衿的人就瘋狂的尾隨在後麵,卻不知道顏透已經闖過了幾個紅燈。
他什麼都沒說,係好安全帶後便靜靜的看著二十五歲的他。
二十五歲當然不太老,可離分別時仍舊距離了數千個日日夜夜。
顏透的個子高了,肩寬了,帶著銀色手邊的腕處不複少年的纖細,曾經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青草香也變成了煙草的苦澀。
車飆過一棟建築物之後,猛然停住。
陸青衣被顛簸的微愣。
顏透握著方向盤低聲罵了句,說道:“現在不是做這個的時候,可是……”
隨後他就用突如其來的激烈的吻代替了自己話。
陸青衣開始僵硬,接著拒絕,最後卻終於放棄似的攬上顏透的脖頸,讓他盡情的釋放著這一刻的貪婪。
車內狹窄的空氣漸漸升溫。
大概怕自己失控,顏透不舍的直起腰身,用手撫摸過陸青衣緋紅的格外漂亮的臉,和染著濕意的唇,輕聲道:“讓你受委屈了。”
陸青衣無所謂的笑了笑:“我過的很好,有什麼委屈?”
顏透捕捉到了那笑裏的一絲自嘲,神色頓時黯然,重新靠回座位道:“你還是恨我的,是不是?”
陸青衣低頭玩弄著早就被關掉的手機,避開問題:“這麼急著見我,有什麼具體的話要說嗎?我還有事要忙。”
千絲萬縷理不清頭緒,顏透煩悶的下車繞到他這邊,打開車門道:“這裏不是講話的地方,跟我走。”
陸青衣說:“我得回去,你會有麻煩的。”
顏透用力拽住他的手腕,解開安全帶後將他拉下車:“別開玩笑了,我不準你再將這種話。”
話畢,就半強迫的摟著他往酒店裏走。
陸青衣說:“這是我的自由,要你準不準?很痛,放開我!”
顏透並沒有鬆開他的手腕,反而握得更緊了,大步流星的帶著他往電梯走。
而陸青衣也沒真的劇烈掙紮,片刻之後反而看著他的背影淡笑,明眸皓齒,倒映在電梯的鏡子門前美得夢幻,顏透見了,輕咳了聲移開目光,卻默默地變了姿勢,克服掉陸青衣的躲避,和他十指相扣起來。
記不清花掉多少時間來想象有幸重逢之後的事情,可真的變成現實,卻又因為複雜的狂喜變得手足無措。
顏透先安頓陸青衣坐好,給他端來果汁,半晌又削了個蘋果,見他不吃再拿起電話胡亂的叫餐。
陸青衣一直安然以對,無聊了便玩著發梢走神。
顏透坐在旁邊,忽然摸了摸他冰涼柔滑的長發,問:“為什麼要留起來?”
陸青衣抬眸:“我說是因為我沒錢去剪頭發你信嗎?”
顏透艱難的點頭。
陸青衣笑:“開始真是舍不得錢,後來就習慣了,人總得留點痕跡好讓自己不忘記過去。”
顏透忍不住擁住他:“是我對不起你,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難過,在也不會讓你任人擺布,青衣,我不是從前那個我了。”
陸青衣就像個沒生命的娃娃,被他抱了許久,才冷聲道:“我也不是從前那個我。”
顏透完全無視他咄咄逼人的鋒芒:“你是不得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