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行終於還是在顏透的監督下開工了。
極佳的地點,聘請了幾位優秀的設計師分工合作,現場雖吵雜卻又進行的有條不紊。
可明明是主人的陸青衣卻沒有太上心,隻先用這幾天拉來的投資付了帳,其餘時間便在北京城裏忙著與三教九流的見麵,每天都能把車子跑掉好些汽油。
顏透命人保證他的安危,自然也知道他的行蹤,擔心之餘不禁胡思亂想,終有一日在晚飯前忍不住說道:“你不要太累。”
陸青衣剛拿起筷子,聞言放下說:“別讓人跟著我了,我很不自在。”
“可是王子衿若來找你,那……”顏透皺眉。
“他已經回巴黎了,我不信你沒有反過來監視他,這些天都沒有動靜看來是沒事。”陸青衣道。
顏透說:“沒事就好,可萬一……”
“他不是那種人,對強迫我沒興趣,不然我也不會好好的活到今天,他要的不就是個心甘情願。”陸青衣拿起碗來給他盛湯。
顏透立即哼了聲:“你很了解嘛。”
“吃飯吧。”陸青衣又隱約露出鬱鬱寡歡的神情,低頭用餐。
自住在一起後,每日皆是如此。
顏透也說不清為什麼,卻能感覺到陸青衣並不愉悅的心情,很想問,又無從問起,隻能竭力做好他要求的每件事。
飯桌上唯獨剩下餐具偶爾碰撞的脆響。
這樣,是不是有點貌合神離?
不管要求的內容,隻要講出來,總是會被很快滿足。
第二天陸青衣出門去特意繞了好幾個地方,察覺果然沒有誰鬼鬼祟祟的跟在自己身後,便才開著車朝目的地駛去。
他之所以要顏透收了保鏢,是為了去見一個人,一個不能讓顏透知道的人。
“張醫生,還記得我嗎?”
陸青衣推開某間會所的包廂,立刻微笑問候。
隻是那笑掛在他冷若冰霜的臉上,就像道傷痕似的觸目驚心。
被強行請來的張醫生本就在坐立不安,瞅見來者之後,灰敗的臉上又多了幾分困惑。
“貴人多忘事啊。”陸青衣坐到沙發上,脫了皮手套,垂眸看了看自己修長的手指,而後道:“那你還記得,自己當初是為了哪個病人跟你導師回國了嗎?”
張醫生這才恍然:“陸、陸……”
隻可惜名字也已經叫不全。
“若不是你導師去世了,我也不會找上你,我隻想問你,我爺爺是怎麼死的!”陸青衣收起剛才僅剩的虛偽笑意,猛地抬高了聲音。
張醫生結巴道:“那都是意、意外,而且不是醫院的責任。
“我也以為是意外,直到五年前我收到封電郵,是醫院裏一個匿名者發來的,他告訴我,爺爺走的那天,他輸進身體裏的藥有問題,他是被謀殺的!“陸青衣狠狠的揪住張醫生的衣領。
“這簡直是信口雌黃,醫院怎麼會謀殺病人!”張醫生被他可怕的臉色嚇到,慌忙喊:“你沒有證據,不要亂講!”
“哈,我回到北京就是來找證據的,如果這些是真的,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陸青衣壓低聲音警告完,鬆開了他的衣服。
“瘋子,瘋子。”張醫生忙不迭的落荒而逃。
陸青衣不怕他逃,他逃走才會去告之共謀人,才會有被抓到把柄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