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的日子充滿了微妙的甜蜜。
仿佛熱戀期的幸福,又帶了點令人惴惴不安的平靜。
顏透從不打算把美國的事情告訴陸青衣,他相信自己可以獨自擺平所有的麻煩,然後給他一個無比幸福無比完整的生活,所以一麵加緊打壓著包括母親在內各種親人的勢力,一麵又在愛人麵前表現的良善無比,仿佛當真把在中國的工作放在心上。
陸青衣也似乎並不疑有它。
“恩,好吧,我六點去接你,餐廳已經定好了。”
這個周末難得都在家休息,可憐正坐在沙發上翻菜譜的顏透忽然聽到陸青衣在屋裏打電話,趕緊衝進去問:“你要接誰?”
陸青衣起身在衣櫃前挑襯衫:“白笙啊,我帶他去看畫展。”
“小白臉都姓白嗎”顏透氣憤:“他自己沒長腿?”
“他又在沒北京生活過,又沒什麼社會經驗,既然願意跟我回來,我當然要照顧好他。”陸青衣拿了件日本買的新襯衫比了比:“怎麼樣?”
顏透哪有心思看,走近搶過來說:“一個大男人還照顧不好自己嗎,你怎麼不幹脆把他接到家裏?”
“我是這麼想的,怕你不願意。”陸青衣笑了笑,伸手說:“衣服給我,問題是我也想多看看北京的畫展。”
“我特意推了應酬想和你過周末的,怎麼不叫我陪你。”顏透依然憤憤不平。
“我和他比較有共同語言。”陸青衣幹脆自己拿回衣服,徑直走到浴室裏麵去了。
被拋棄的顏透灰暗了幾秒鍾,立刻發信息給芮丹:“給我把中西方美術史的著作全放到辦公室去,周一上班我要見到。”
芮丹已經飽受折磨,但還是立刻回複了聲:“哦。”
顏透拿著手機哼了聲,完全不信自己博士都讀的下來,還看不懂幾句裝腔作勢的資料。
美術館裏的燈光永遠那麼溫暖柔和。
白笙不曉得幾天沒睡覺,短發亂亂的,眼圈也都青了,站在一張油畫前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買了咖啡的陸青衣匆匆走回來,笑道:“香草拿鐵,你喜歡的。”
白笙困困的接過來。
陸青衣又體貼的給他把飲口打開說:“小心燙。”
白笙這才喝了口,而後滿意的眯起眼睛。
“小透煮咖啡很好喝,哪天你去我家坐坐。”陸青衣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個孩子,雖然白笙比自己還大了兩歲。
“我才不去,討厭商人。”白笙立刻拒絕。
“我也……是商人啊。”陸青衣欲言又止。
“我喜歡你。”白笙說話向來沒有心機,想什麼就說什麼。
陸青衣麵帶微笑,卻立刻對這家夥能不能出現在顏透麵前產生懷疑。
白笙又打了個哈欠:“我不喜歡這個畫展,我們回去吧。”
陸青衣趕緊表態:“我的店會比這裏好的多,你的畫展也在策劃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白笙貌似並不很關心,隻是邊朝樓下走去邊問:“為什麼你總要依靠那些有錢的公子哥,把Noah甩了又有現在這個,這不像你會做的事。”
陸青衣不想把自己糾結的生活,強加給這個無憂無慮的朋友,隻希望白笙能安心的畫他的畫,因而淡淡的笑說:“小透是個好人。”
在白笙眼裏所有的有錢人都一樣,他滿不在乎的伸了個懶腰:“困了,我需要睡上兩天。”
“恩,我送你……回家。”陸青衣原本在笑著,講話卻忽然哽了下。
因為他在美術館發現了個高挑的美麗身影,華麗的皮毛穿在那實具氣勢的身體上,不僅象征著溫暖,也象征著富有。
白笙疑惑:“這女人是誰?”
陸青衣情緒的動搖僅有一秒,而後微笑:“一個老朋友,我們有些事情要談,你去找司機叫他帶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