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巨大的災難幾乎摧垮了顏透的神智,他從未見過親近的人遭受如此磨難,每日看著陸青衣被傷痛苦苦煎熬,心也便跟著痛的恍惚。
除了骨折之外,最難以忍耐的就是不算樂觀的燒傷。
次次麵對醫生護士幫他換藥,顏透都四肢發麻,憋得呼吸困難。
這日他們照常將陸青衣身上有些黏結創口的紗布取掉,更換新的外敷藥,忙了快半個小時之後才重新包紮完畢。
陸青衣始終咬著嘴唇,直到安穩的側躺好,才朝著顏透笑笑:“幹嗎,要昏過去的樣子?”
原本溫柔動聽的聲音被發燒折磨的嘶啞。
顏透在床邊輕輕握著他的手:“怕你痛。”
“你也要換藥,痛嗎?”陸青衣看著他綁著繃帶的胳膊問道。
顏透說:“不,這算什麼?”
陸青衣笑:“我也不痛。”
說完,額頭凝結的冷汗卻順著沒有血色的臉流了下來。
顏透趕快用消毒紗布幫他拭去,懊悔道:“……這都是我的錯,讓你受這些苦。”
陸青衣疲憊的閉上眼睛:“我倒安心了,這樣你就不會和我吵了……”
顏透發誓:“我再也不和你生氣,我知道錯了,你安心養病。”
陸青衣問道:“那你再也不騙我了嗎?”
顏透沉默了下,說:“我所打算的任何一種將來,都把你擺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
陸青衣也沒有力氣再爭執,再去管外麵的世界。
毫無準備的經曆了生死,反倒又讓他將一切更看淡了一層。
“隻是,你不該為了一隻小狗,搭上自己的命,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顏透還是把憋了太久的責問說出口。
“那是你送給我的……”陸青衣小聲說:“它還好嗎?”
顏透點頭:“嗯,下周就可以從寵物醫院領回來了。”
陸青衣露出淡淡的笑意:“那就好……我累了,要休息,你也回家休息吧,今天醫生跟我說,不要讓親屬再來特護病房了。”
“他不讓我來我可以換一個願意讓我來的。”顏透說:“我不管,我已經讓人給我加了張床,我要照顧你。”
陸青衣昏昏欲睡的回應:“你啊……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顏透看他沒什麼精神,便隻是握著他的手,瞅著他深深的進入了夢鄉,才躡手躡腳的離開。
事情發生已經將近十天了,真的積壓了很多事情沒有處理,看來再不管管,那些殘忍貫了的人還真的會以為這世上沒有報應。
奢華的房間裏麵躺著病入膏肓的老人,走進去,便會有種壓抑的感覺。
顏透故意將胳膊的傷露在外麵,到了外公麵前就問:“讓您擔心了,醫生說我的複原情況很好,才敢回來看您。”
Godfrey本坐在錦被裏看書,聞聲摘掉老花鏡,慈祥的說:“遵循醫囑,多休息,我老了,走不動了,沒辦法去醫院。”
“怎麼敢折騰您,外公才要注意休息啊。”顏透在床邊坐下,笑了笑。
Godfrey凝視著他年輕的側臉,半晌問道:“那個……陸青衣怎麼樣?”
顏透頓時表情一僵,而後難過的歎息。
Godfrey隻是道:“現在醫療技術進步了很多,聽說搶救及時,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