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漆黑。
陸青衣恢複意識的時候,隻有這兩個感覺。
他尚未想起之前之事,本能的想動動僵硬的身子,才發現仍舊被綁著。
隻不過周身不是那個詭異的臥室,而是更加密閉的空間。
……竟是被裝在箱子裏!
陸青衣恐懼的睜大了眼睛,想要呼救,嘴巴卻因拿布堵著而發不出聲音。
世界上,再找不到更痛苦的事情了。
他瑟瑟發抖,不知過了多久,才忽察覺箱子晃動了起來,又過了很久之後,晃動停止,刺目的光毫無預兆的襲入眼底。
新鮮的空氣,吹涼了滿身的冷汗。
王子衿皺眉看著陸青衣奄奄一息的模樣,冷靜的吩咐手下將他抬到床上,而後等著眾人離開,才拿下陸青衣嘴裏的手絹,用紙巾幫他擦著汗:“你怎麼醒了?”
陸青衣驚魂未定,看到這又換了間房子,方知被轉移了地方,也不清楚顏透現在安危如何,心裏更是混亂絕望。
“一會兒醫生來幫你檢查傷口,你吃點東西吧?”王子衿低聲問。
“放我走……我也不追究你……以後、我們兩不相欠……”陸青衣吃力的說著。
王子衿這個人年紀不大,可什麼時候都不太動聲色:“現在的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老實養著吧。”
陸青衣蹙起修長的眉:“小透一定會找我的……你……”
王子衿輕笑:“你說顏透啊,我沒告訴你嗎,他死了。”
“我不信。”陸青衣立刻回答,可是眼角卻濕掉,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王子衿曉得他此刻身心俱疲,因為擔憂著如何離開美國,也沒心思再氣他,隻是輕輕的擦了擦他的眼睛:“睡吧,一會兒飯就送來。”
陸青衣紋絲不動。
王子衿不想再隻是他悲慘的眼神,就起身在這屋子裏翻了翻,竟然翻到些唱片,便微笑著挑了一個播放起來,聽了片刻,回頭說:“還記得這首曲子嗎?你畢業舞會時,我就伴著這曲子陪你跳了支舞,你同學過來誇我很帥,你朝她笑的特別好看,後來你給我拿了份樹莓味道的舒芙蕾,我不喜歡,卻全吃了……”
聽他說了這麼多,陸青衣卻沒有多少印象,而耳畔的音樂,也毫無熟悉的感覺。
王子衿驀地停止講話,低下了頭。
房間的門忽然被Lola從外麵推開,她皺眉上前低聲報告:“少爺,有人追來了。”
王子衿臉上不自覺的憂傷頓時煙消雲散,冷眼看了看陸青衣:“帶上他,我們快走。”
根本記不得自己多久沒有睡覺,顏透滿眼血絲的坐在車裏麵,幾乎已經絕望的拿起電話,啞著聲音說:“別再讓我更煩了,好嗎?”
Gabrielle道:“你需要休息,先回家,我已經竭盡全力幫你找了。”
車窗外的夜景璀璨卻冷酷無情,顏透將頭靠在玻璃上,低聲道:“找不到青衣,我沒法休息。”
電話那邊同樣疲憊的母親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插播打斷。
顏透見是陸月樓的號碼,便轉接過去問:“怎麼樣,有消息嗎?”
陸月樓聽說此事之後並沒有放任兒子的安危不管,也跟著滿城翻找,此刻他的語氣裏有些激動:“剛剛警方發現了王子衿藏身的地方,現場有疑似青衣的留下的血跡,雖然已經離開,但並沒有離開太久。”
“在哪兒?!地址發給我!”顏透像被注射了強心劑,猛地坐直身體。
陸月樓匆匆回答了他,便掛了電話。
顏透便吩咐司機飛速趕路,邊用盡全部力氣,十指緊扣的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