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她的後背被人推了一下,那力道不重,卻讓鳳錦的秋千輕輕的搖蕩起來,鳳錦的臉上揚起抹笑來。
回頭看見一青衣男子正笑望著她,眸中盛滿了寵愛與心疼,那男子生的消瘦清俊,五指修長似竹,眼神清明,眉眼溫和,看人時似乎總是帶笑,看過去卻疏離冷淡,就像是長在懸崖邊的一棵孤竹一般,倒是一身好風骨。
她先是一愣,繼而笑得更開懷:“哥哥,你回來了。”
沒有懷疑,沒有猶豫,哪怕現在她是鳳錦不是梅櫻,可她仍能夠感覺到這具身子看到男子時候的信任與喜悅,這感覺她能體會,同她前生生病時父親來看自己時候的感覺一般無二。
她用腳將秋千穩住,然後站定到男子麵前,就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她的哥哥,梅致遠。
梅致遠也笑望著她,然後慢慢伸開雙臂,鳳錦便毫不猶豫的投到他的懷裏,梅致遠的身上有淡淡的竹葉清香,不濃重,很是宜人。
鳳錦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能對第一次見麵的男子如此卸下心房,可她偏偏這麼做了。
梅致遠摸了摸鳳錦的頭頂道:“我聽到娘親傳來的訊息才知道櫻兒出了事,便瞞著父親先趕回來了,父親治水責任重大,我便沒告訴他,櫻兒,哥哥回來了,你大可安心。”
鳳錦點頭,然後就靜靜的靠在梅致遠的懷裏。
他們這邊兄妹相認互訴衷腸,可氣壞了牆頭上聽牆角的少年郎:“這梅致遠是怎麼回事,抱著六嫂就不撒手了,若是六哥在這,非得把他的兩個胳膊都給卸了。”
冷言不言,隻默默的又退離了少年兩步,小郡王太蠢,他想裝作不認識的模樣保取自己的一世英名,人家可是親兄妹,自己主子對著無憂公主這個親妹子的時候,不也是溫和的不像話麼,有什麼值得生氣的,小郡王怎麼,跟個娘們似得隻知道嘰嘰喳喳,也不知道主子看上他哪了,這麼多兄弟裏麵,獨獨對他放下心防而且還頗為倚重,難道……是因為小郡王夠蠢,更能烘托出主子的英武不凡。
不得不說,冷言這番猜想還真有幾分靠近真相。
少年這邊捶胸頓足氣的砸牆,鳳錦那裏卻是溫情脈脈,鳳錦親自將梅致遠迎進正屋旁的花廳,又囑咐玉清去上茶。
雖說男女七歲不同席,可眼下在自己家中,瞧著丫鬟們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可見梅櫻平日裏同梅致遠定然是很親近的,因此鳳錦也沒太過在意。
她前世兄弟姐妹本就不多,父親專注朝政,她也沒有一母同胞的手足,每每總是感覺孤獨。
眼下見到梅致遠,也不知道怎的,就是莫名的親近,同第一次見到蘇氏的時候一般,內心毫不排斥。
玉清手腳利索,給梅致遠沏了盞六安瓜片,往鳳錦跟前放的卻是雨前龍井,不僅如此,桌上上的四碟點心裏頭,靠近梅致遠的是一碟子雙色豆糕,一碟子肉末燒餅;靠近鳳錦的則是一碟子蜜餞楊梅配上一碟子水晶軟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