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傑西嗑嗑巴巴地問道,眼睛睨向珊杜。
“那幾件寶珠,根本就沒有丟。”莉琪喊道,“大伯剛才出去了一趟。他剛從外麵回來,就吵吵嚷嚷。說他的一個朋友提醒他,珠寶盒會不會被奶奶一不小心碰開了,首飾散落到衣櫃後麵。他說他要找一找。我們誰也沒有把這件事情當回事,都死氣沉沉地呆在會客廳裏,琢磨著你們是否會調查清楚這件案子。可沒想到,不一會兒,大伯就衝出來,手裏捧著亮爛爛的首飾。”
傑西使勁兒吸了口氣,瞪向珊杜,用眼睛罵他,真是個怪才。
居然什麼都能推斷出來!
珊杜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逗弄著要搶他手中的麵包圈的阿力。
“奶奶高興極了,哭了好一會兒呢。”莉琪說,“她一直摟著我,說是錯怪了我。還馬上就決定,要將珠寶分給蘇茜嬸嬸、楚菲嬸嬸,大伯和姑姑。他們馬上就不爭吵了,變得從未有過的和氣,互相道歉——輪流責怪自己,錯怪了我。”
傑西雖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但隻是亂應了幾聲。
“大伯後來又說,這很大部分原因,是珊杜的功勞呢。”莉琪說,“是他昨天晚上的調查,給大伯幫了大忙。”
但傑西追問,珊杜到底幫了什麼忙,莉琪卻說不上來。
隻說大伯馬先生,要見珊杜一麵。
而且,隻能單獨見麵。
晚上,珊杜接到了馬先生打來的電話,說要和他在市公園見上一麵。
傍晚的公園裏,有許多散步的人。心情興奮和失落的人混雜在一起,空氣中處處充滿了燥動。
黃了的葉子,像一張張精美的明信片,隨著桔色的餘輝,隨風搖搖晃晃地駛往湖泊裏、濃陰路上、草叢中,為大地鋪上了金色的外衣。
珊杜坐在一把木製椅子上,望著迎麵快步走來的馬先生。
他一臉嚴肅,麵無表情,但眼睛裏射出愉快的光芒。
“您去將那幾件珠寶,取回來了?”珊杜問走到身邊的馬先生。
“是的。從你嘴裏說出這幾句話,”馬先生說,“我一丁點兒都不感到意外。我相信,你是一個偵探奇才!”
“可我並沒有做什麼。”珊杜聳聳肩。
“你的眼睛騙不了我,”馬先生說,“你什麼都知道了!”
珊杜沒有說話,眼睛望向湖裏幾條浮在水麵上的金魚。
“多虧了你,才使馬丁真正害怕起來。”馬先生說,“昨天深夜,我才逼問出來,他確實——是拿了珠寶的人。”
“如果您給他買增高鞋的錢,他就不會這樣做了。”珊杜平靜地說。
“是的。”馬先生有些懊惱地說。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馬先生又說道,“你現在也一定全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但我還是想跟你說一說,他都是怎麼辦的。”
珊杜點了點頭。
“他無法說服我,給他買增高鞋。”馬先生說,“要知道,我在這方麵可是管得很嚴。他就動了心思,故意將維修的自行車,提前一天取出來,藏在了他同學家附近的一個公園門口。生日宴會那天晚上,他離開後,騎著自行車提前回家——當時,我在起居室裏撞見了他,可我並沒有多想。後來盤問,他又死不承認。”
“當他說他的腿,是因為在雨地裏摔壞的——我知道他撒謊,可當時我非常痛苦,又拿不到證據……也不想讓我的兒子承受,這個一輩子都無法洗刷的惡名——”
“馬丁非常驚慌,他表麵雖然不說,但暗中卻極力想讓大家相信,珠寶是莉琪拿的。”珊杜繼續道,“他用了克格勃特工檔案裏的顯影水,用左手,在浴室的鏡子上寫下那一行字。而不是馬老先生的靈魂寫的斜體字。”
馬先生麵色蒼白,點了點頭。
“是的,馬丁從小就用左手寫字。但我是一個思想保守的人,繼承了我母親的優點。也算是缺點。硬是讓他學會了右手寫字——當我看到那幾個字,就知道是他寫的。”
長時間的沉默後,馬先生又說,“我相信你,不會將今天我告訴你的話,向任何一個人透露。我發現,你身上有這種品質。之所以今天我來,向你坦白這些,是因為我知道,你已經早就分析出案情的全部。而你那兩個搭檔,卻還在雲霧之中。我是想阻止你,別向他們透露出去——”
第二天,傑西與維森,早早地就到了珊杜家。
詢問他,昨天與馬先生見麵,都談了什麼。
“馬先生隻是來嘲笑我。”珊杜當然不會說,是馬先生花高價錢贖回珠寶,又向自己坦白了馬丁的“聰明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