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發現這個通道的?”為了排擠掉腦袋裏,忽然想起的自殺者,傑西問道。

“這要感謝,國際飯店的電梯了。”珊杜說。

“你從電梯裏爬進去的?”維森好奇地問。

“因為從最頂層走到一樓,又從一樓走到最頂層,我感到雙腿發軟,又想起,在一樓的那些用鉛筆寫的符號,就進入了電梯裏。”珊杜說,“你們知道,對於這些懸案來說,我總是疑心很重。腦袋裏一直將張先生,與這件案子聯係到一起。我認為,也許是他在夢境裏,又回到了童年——這樣的事情,在醫學雜誌上有過報道,是可能發生的。”

“是的。”傑西說,“我好像也在爺爺訂的黨報上,看到過類似的情況。”

“進入電梯以後,我邊思考著心事,邊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忽然感到眼前一黑。”珊杜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平靜,“緊接著,電梯停了下來。在幾秒鍾後,控製電梯的滑輪好像失去了控製。電梯一忽兒飛速下降,一忽兒又卡在半空中。”

“你真是命大!”維森插嘴說道,握著簡易梯子的手,不禁抖動起來。

傑西與他一樣緊張,額角上已經滲出冷汗,生怕腳下踩空。

他們感到通道裏的風,更大,更硬了。

似乎那個自殺者的靈魂,正飄飄悠悠地遊蕩在這條暗道裏,等著他們也會像自己一樣摔下去。

“我的腳下一空,電梯左右搖晃,當時非常害怕。”珊杜說,“我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想起了曾經看到的維修電梯的情景。維修師告訴我,如果在電梯出事的情況下,不要亂搖晃,要盯著電梯門的方向。在電梯下得緩慢的時候,將門輕輕扒開。看到各樓層之間的地麵,可以爬出去。我按照他的話,真將電梯的門給扒開了。”

“當時,我看到一縷微光,從電梯外透射進來。借著亮光,我發現自己正一半處於樓層之上,一半處於樓層之下。正要小心翼翼地爬出去,突然發現,這並不是哪一個樓層的走廊。而是一個可以供人通過,但十分老舊的通道。是維修工人,維修各種設備的通道。正在猶豫間,腳下又晃動起來,我就順著通道爬了上去。”

“你發現了現在這個通道?”傑西問道,“先休息一會兒吧,我的胳膊酸得要命。恐怕,一會兒就要掉下去了。”

珊杜停下了腳步,將腳支撐在身後的牆壁之上。

最下麵的維森,也停止了下降。

“不!”珊杜說,“我當時發現的是一個廢棄的井口,它過去好像是一個煙囪,從國際飯店的一樓直通向頂層。在那裏,也有我們攀登的簡易樓梯。而且,那條通道裏,還有一個橫向的通道,可以一直通向扔垃圾的通道。”

“你也就是從扔垃圾的通道裏,聽到蘭妮小姐的談話了?”傑西說,“我當時就藏在,那個死胡同的垃圾桶裏。桶是空的,要不然,也就聽不到她的秘密了。”

三劍客又向下下降。

還不等維森弄明白,蘭妮小姐除了自己聽到的以外,到底說了些什麼,腳下就已經夠觸到了地麵。

等到傑西與珊杜都踏到了地麵上,他們又順著一條十分狹窄、落滿煙灰的通道,下到了地下室裏。

這一樓層因為潮濕,又通風不好,被安排成了洗衣房和員工宿舍。

還有一部分,被出租給了一個開酒吧的商人。

所以,當三個偵探剛下到這個通道裏,就聽到似乎隔著牆壁傳來的,一陣細碎的爭吵聲和杯盤碰撞聲。

“酒吧間就在隔壁。”珊杜說,“不過,今天我們要幹的事,跟他們可沒有什麼關係。”

“你要我在這兒等著?”維森摸索著,推開了一扇四方形的小銅門,向外看去。

他身邊充斥著一股酸臭味兒。

“這裏也是扔垃圾的通道?”維森問道。

“不是,是一個通風口。”珊杜說,“但正巧與扔垃圾的通道相連。”

“要我在這兒守著?”維森又說道,“我倒知道,僵屍是會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你是說,他從地底下鑽出來,再從這兒上去?”

“最好少胡思亂想!”珊杜說,“但你看到的,保證會讓你吃驚和滿意,你會有收獲。”

“就守在這個出口?”維森借著微光,四下裏打量,發現在小銅門外的過道裏,有一男一女的年輕人走過。

好像是一對情侶,穿著國際飯店的員工服。

他們說的話,是維森從來沒有聽過的,就像把好好的一堆甜蘋果泡到了醋裏。

“我希望他們趕快離開,”維森放下小門,“不然,我真忍不住衝出去,照著那隻小公雞的腦門上錘兩拳,以免把我的牙都酸掉。”

“我不是讓你跟他揮拳頭,也不是讓你聽他們囉嗦的,”珊杜說,“一會兒瞧吧,你會有意外的收獲。”

他不再聽維森抱怨,和傑西又順著通道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