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這種反抗是否有意義?我們到國防部來,不是要找到真相,為雪蒂報仇的嗎?現在的我們,除了妥協,還能怎麼辦……”夜利爾突然停下腳步,他沒有回頭,但這一句足以讓伊米蘭明白,這家夥生氣了。因為她又在抱怨他無能了嗎,討厭自己的無能,所以就說沒辦法了,用這個來當借口吧,畢竟人都是這樣,每次遇到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就會慣性的選擇逃避。
我們總是,先學會了逃避,再被逼無奈的去麵對這些真實。
“可是,我們能反抗的,不是嗎,既然可以,為什麼不去做呢?”即使這家夥生氣了,她也還是要說,她想要知道,自己的理念,到底和他有什麼不同,他們倆人所相信的東西,到底分歧在了哪裏,如果不能融合的話,就一定會相斥,會分離吧……
“蘭,為什麼要反抗呢……跟她說不,然後等他們用武力來威脅?再然後,和他們戰鬥?即使贏得了勝利,可除了這種沒有實際價值的喜悅感外,我們失去的東西會更多,所以,妥協有什麼不好?隻因為覺得不開心,所以就亂來,這樣才奇怪吧,蘭,能收收心思,好好去尋找你最開始想要的東西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比以往要強硬很多,可伊米蘭卻一句也不肯聽進去,她隻知道,自己才不要向這個不平等的世界妥協,如果妥協了,那麼,不就代表著自己承認了寒鳴,承認了並選擇不平等嗎?
不,她隻相信,這個世界原本是溫暖的,如果變不回來的話,那就由她摧毀。
到時候,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那個讓普拉德扭曲的男人。
“反抗,就是我要尋找的根源,我要反抗這個世界,反抗寒鳴,反抗所有不平等的東西!”伊米蘭理直氣壯的回答著,這種想要逆轉命運的感覺,比任何都來的強烈,可夜利爾卻動了動身子,往樓道口走去,他沒有說話,就這麼將門推開,進去了。
是對自己失望了嗎,對自己所相信的東西,失望了?為什麼,她討厭這種感覺,什麼都不說就走了,明顯的嘲笑,被那家夥瞧不起,她怎麼能忍!伊米蘭怒氣衝衝的踢開門,她鞋子也沒換就走了進去,發現浴室的水龍頭開著,隔著磨砂門,她隱約看到他在拿浴巾,而門外則是一堆他剛換下的衣物。
“喂,一聲不吭的就走了,你什麼意思,無法反駁了對吧?也是,你從來都說不過我,因為我一直都是正確的!”伊米蘭說著還揮拳砸了一下門,而那“咣當”的聲音也隻持續了兩秒,便聽到夜利爾略帶沙啞的聲音,“蘭,反抗,就能平等了嗎?”
“我隻知道不反抗就絕對不能平等!”伊米蘭毫不猶豫的駁回,她帶著笑,覺得最應該被看不起的應該是夜利爾才對。
“那麼,生存在這個世界的你,卻在排斥這個世界,要想改變,就要與它為敵。蘭,你要與全世界為敵麼?很矛盾吧,明明是賴以生存的地方,毀了這裏,自己還能去哪?如果連最基本的活著都做不到,還說什麼反抗……”
他咬著牙,撐在洗漱台上,任溫水衝洗著自己,可是,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繼續下去,意識在逐漸模糊,又來了,那種熟悉的感覺,他手倏地一鬆,整個人便倒在瓷磚上,似乎聽到了她焦急的叫喊聲,嗯……真好,她還是會一如既往的擔心自己。
“隻是,你為什麼不能明白,如果那真是你所想要的東西,我就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幫你拿到呢,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