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比眼下更讓人沮喪
嚴重超載的車廂：肩對肩的侵犯
腿對腿的擠壓，讓最不能
忍耐的人學會忍耐
一隻白蝴蝶飛進車廂——
春天的白蝴蝶，你將飛往何方
是否昆蟲的世界裏
也常有人類式的誤入歧途
幸運的白蝴蝶，僅用三秒鍾
就完成一場生與死的掙紮
它撲閃過幾張陰鬱的臉，從一個
托腮少女的臂彎
輕巧地飛出車廂——
美麗的白蝴蝶，小小誤會
不曾耽擱你明媚的行程
而不，不像這些迷惘的過客
隻要一個小小岔口，一次小小誘惑
便足於改變卑微的一生
這個嶄新的春天，你我
多像乘坐一輛擁擠的客車
車身廣告華美，車廂卻破舊不堪
而命運總把人運走又運回
2002年4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