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電話給李小菊:“該給你畫像了。”
李小菊說:“終於想到我了?”
他同樣把李小菊帶到了鄉間畫室。
李小菊說:“我知道,你想了解祖玲的消息。”
他說:“我答應過給你畫像的。”
她說:“是呀,見了祖玲就把人家忘了。”
這樣一邊說話,一邊畫像,李小菊的模樣,在畫布上漸漸露出眉目,李小菊跑過來看過幾次,還強調,不許畫成祖玲那種的。
他就問:“那樣不好嗎?”
她說:“我還是喜歡寫實一點的。”
他說:“那好,那就寫實一點,把鼻毛都畫出來。”
她尖叫:“你敢!”
他想,這個女人是容易領上床的。
他手上的畫筆就有些搖擺。
她說:“我坐累了,休息一下吧。”
他說:“好吧,我也累了。”
她說:“帶我去看看你的菜園子。”
他便帶她出了門,進了園子。她也像祖玲那樣揪了根黃瓜,喂進嘴裏咯嘣咯嘣咬著吃,但是,他想,她咬出的聲音堪稱惡俗。
他懶懶地蹲在一旁回憶祖玲的樣子。
他還是覺得,她是個尤物。
李小菊揪了三四根黃瓜,向他走來。
她邊走邊說,告訴你一件事,你一定會得意的。
他顯出很想聽的樣子。
她說:“你給祖玲畫的那幅畫,被一個來家裏催賬的家夥看見了,提出用一幅畫頂五萬元的賬,你猜怎麼了?祖玲竟然不同意!”
他看著她,終於眼淚汪汪。
她笑著說:“你看你,像個缺奶的孩子。”
他低下頭,抹著眼淚。
李小菊扔掉手中的黃瓜,蹲下身把他摟進懷裏。他靜悄悄的,享受著她的溫愛,任她擺布。她低下頭,像吻孩子一樣吻著他。
他們倒在潮濕的田埂上。
他翻過來,有些凶狠地壓在她身上。他想,這是一個機會,毀掉愛情、毀掉憂傷的一個機會,和老婆左麗扯平的一個機會……
“不要。”李小菊說。
他盯著她的眼睛,解她的衣扣。
她抓住他的手,搖頭說:“不要,真的不要。”
他的手突然就遲疑了。
她說:“你的畫那麼值錢,為什麼還讓老婆養著?”
他不回答,放開她,坐起來。
她也坐起來,說:“你哪怕辦個少兒美術培訓班,也能自食其力呀!”
他額上立即有了細汗。
她說:“你呀,真的還是個孩子。”
他隻是木木地看著她。
她說:“你讓我想起了一句話,世上有用的人往往是俗人。”
他說:“你說得對。”
她說:“不是我說的,是作家張愛玲說的。”
他看著她,目光再度堅硬起來。
他說:“我想幹掉你!”
他拉住她的手,堅決地將她推倒,剝她的衣服。
她笑著喊:“來人啊,來人!”
藏獒也跟著叫起來,而且把身子搭在矮牆上。他惡狠狠地盯著藏獒,它終於不情願地滑下去了,卻仍舊在叫,並且在來回瘋跑。
最後,她說:“你瘋了。”
他看著她,撇撇嘴。
她問:“你和祖玲有過沒有?”
他堅定地搖了頭。
她說:“呸,鬼才信。”
他說:“不信拉倒。”
她說:“不過,祖玲其實不缺男人的!”
他盯著她,怕她說更多。
她說:“別難受,這個世界原本就沒有聖人,你不是,我不是,祖玲也不是,誰都不是。做不了聖人不要緊,做個有用的人吧。”
他說:“謝謝你!”
她說:“謝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