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和尚有此一問,也是正常,佛門之外有知曉德號之稱的人,實在是不多的,常有佛中子弟稱那些有功德僧人才有的尊稱。
“家師曾為天雲寺念空大師,不知空雲師兄可知?”徐雲不動聲色的說道。
“什麼,是念字輩,不過小僧不曾聽家師提及過念空之名。”青衫和尚眼中驚疑不定,沉凝了片刻,隨後說道:“這樣吧,小施主,你且隨我入內,待我與師傅他老人家通稟一聲如何?”
“那便麻煩空雲師兄了。”徐雲客氣的說道。
就這樣,徐雲在一間靜室內隻等了片刻時間,門外便是傳來了有些急促的腳步聲。
三天之後,徐雲離開了天雲寺,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此次之行竟是如此的順利,寺中的幾個念字輩老和尚在見到念空骨灰與遺留下來的幾本經書後,都是一陣長籲短歎與感慨,並當著徐雲的麵,將老僧的骨灰放在了寺中祠堂內,且立了靈位,這樣一來,對於徐雲來說,也不枉師傅臨終的囑咐了。
接下來擺在徐雲麵前的,則是今後的打算,不過在這之前,他心中卻打算回曾經的徐府一趟,畢竟,他作為人子,該是回家一趟祭奠一下父母在天之靈了。
主意打定,徐雲便獨自離城而去。
就這般走了大半日,徐雲進入到了一片山林之中,此時已是日落西山,天邊一片昏黃,他站在山間小道之上,抬首望了望天空,心中竟是一片寧靜,山風吹過他束於腦後的長發,幾根青絲輕輕撫過麵頰,他卻也不以為動。
也不知過得多久,天色已然有了些暗了下來,徐雲這才微歎了一口氣,看了看周邊地形,自懷中取出來一張師傅早年遊曆時親手繪製,現在遺留下來的地圖,凝神對照了起來。
“看這地圖之上標明的石璧山,想來我還需一日才可走出這片山林的樣子。”徐雲摸了摸下巴,沉凝了片刻之後,獨自喃喃的說道:“曾聽師傅說起過,自打撿到我之後,便是一路向南而行,用了數年許才來到的漳靈洲,那麼,師傅當年並非是在漳靈洲境內,而是……在距離數百萬裏的渡雲洲了。”
“啊,難道徐府是在渡雲洲?師傅也真是用心良苦啊,臨終時都未提及徐府所在的位置,以師傅他老人家的性子,就算我問了,想來他也不會說的,哎,隻不過,仇能不報麼……”徐雲暗歎一聲,心中暗忖道。
在仔細規劃了一番路線之後,徐雲這才將地圖小心的收起,抬頭看了看四周,驀然,他眼前忽然一亮,在他眼前不遠處的路邊山腳下,居然有一個足可容得下一人鑽過的山洞。
徐雲不慌不忙的走到山洞旁,目光在洞口處向裏一掃,發現這洞內空間也就五尺左右見方大小,正好可容得下自己盤膝坐在裏麵的樣子。
徐雲見此情形,心中不禁一喜,逐鑽入其中盤膝坐在了裏麵。
在吃過了隨身帶著的幾塊硬邦邦的饅頭幹以後,徐雲便閉目打起了靜心禪,竟已打算就此這般過一夜了。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大早,徐雲便鑽出石洞,在辨過方向之後,他便繼續北上了。
這一走,就是三個多月過去了,平日裏徐雲白天趕路,夜晚就會尋一些譬如山洞、草堆、大樹旁之類的地方進行休息,如遇起風下雨之時,他便會盡量的找一些山洞躲避,這樣的天氣他都會等到天氣好轉之後,才會繼續上路。
這一日,在一片翠綠的灌木叢中,看起來頗為的狼狽的徐雲,身上的青衫都破了幾個洞,就連雙腳的布靴都露出了大腳趾頭,若是身旁有另一個人看到他這副模樣的話,都會認為他是一名乞丐無疑了。
苦笑了一聲,徐雲撥開身前一片生長得異常濃密,足足一人多高的草叢。
然而,當徐雲分開身前草叢的刹那,眼前的景色卻讓他不禁的為之好一陣的驚訝了一番。
這是一處如同人間仙境般的存在,在徐雲眼前,有一片數萬畝大小的大湖,而在湖的中心位置,則有五座數百丈高霧氣繚繞的大山分立兩旁,左三右二的如同巨人般站在湖邊。
徐雲走出草叢來到湖邊,看著清澈見底的湖水,看著水中遊過的幾條魚兒,不禁咽了口唾沫,對於他來說,既然自己不會做一名真正的和尚,那麼吃幾條魚也就無所謂的了。
蹲下身子,徐雲將手伸入水中,在驚走了魚兒之後,他捧起一些水洗了一把臉,隨後站起快速的脫去了衣褲,露出一身肌肉勻稱的身材。
在稍稍活動了一下身子,就毫不猶豫的一躍而下的跳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