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啊,求蒼天護佑在世菩薩。”
.......
諸如此類的言辭傳遍了無極鎮。而情逍的善舉給這個平凡甚至貧困的小鎮憑添了幾分祥和,人們在這種溫飽給足的生活中感到分外安逸。於是保持了知足感恩的淳樸民風。可是,無人在意在這平靜的幸福之下,帶給他們快樂的人——情逍,在全鎮人的感恩戴德下,心頭卻籠罩著愁雲......那是無人可以解開的愁結。
情逍仰頭望天,迎麵跑來兩個小孩,情逍臉上難得的露出一點笑容,剛要伸出雙手欲與小孩嬉戲,拿著風車的兩個孩子已然跑遠......涼風吹過,本來是春天溫暖的風兒竟然有了幾分料峭的冷意......這是無人能解的孤獨。
涼風吹起白須,夕陽下的無極鎮是那麼的美麗,黃昏暈染了每一寸土地卻也拉長了影子。“可是影子也需要陽光的普照,為什麼,我的生命......我的陽光!”
.......
“老爺,老爺,夫人,夫人她.....”管家氣喘噓噓的跑來。
“慢慢說,夫人她怎麼了,你慢點說。”情逍麵露急色。
管家終於緩過氣來,哈哈大笑幾聲,道:“夫人她有了!
“有了?什麼有了?”情逍不解,心中雖有幾分猜想,卻不敢也是不忍說出口來。
“夫人她有喜了!恭賀老爺!老爺萬福。”
情逍長出口氣,強強定住身形,盡管經曆了千萬次的失望,可還是在猶豫中選擇了相信,這便是渴望的力量。
興奮之餘,情逍沒有像範進中舉般失去自我,喜極而狂,強忍心頭震動,試探問道:“胡說,夫人一十有三跟隨於我,我長妻五度春秋,今我年過古稀,妻也老矣,怎麼可能......”隻是話未說完,便隨管家匆匆回家而去,夕陽無限好,人兒卻沒有了觀賞的興致......
是可謂:
船頭朽木開新花
風燭殘年得嬌娃
人間再無好顏色
舉世燈火空浮華
時間一轉眼過了四年有一個月,剛好四十九個月,情老夫人麵色紅潤,滿頭白發間竟然夾雜了幾縷青絲,大有還童之資,可是情逍愁雲又籠罩心頭:這孩子可不止十月懷胎,夫人辛苦不說,我的心裏又沒有了底啊。這日清晨,夫人正在用膳,突覺腹痛難忍,一摸小腹,猶如腹中有鋼球一般,令人堪憂。有些經驗的侍女立馬明白過來,這遲到了很久孩子也許是要降生了。
“老爺,夫人要生了!”
情逍回過神來,胡須一抖,向前一步,才大叫出:“快叫穩婆啊!”
“是,老爺。”侍女匆忙而去。情逍突然老淚縱橫:“列祖列宗,不孝兒情逍有子了!天不亡我情家!”淚水濡濕了衣裳,濡濕了一顆經曆幹涸的心,太久太久......
陽春的季節,突然間下起了雪.......可即便是雪,卻又有了血的顏色而不叫雪,血,是奔騰的生命,雪,是冰封的光,一直都是走錯了季節,要有著春天的陽光,雪,才顯得澎湃,才不死寂,才是血......是天地美麗的錯誤,是時間的缺.....
在這雪中,血色的雪中,情逍含淚而笑,笑的開心,笑的釋然,笑的灑脫,笑的......傻。口中不知在念叨什麼,別人不知道,唯有這天,這地,這雪可以聽得到......那是伴隨著淚水滑落的聲音。
“孩子,你是晚來的雪,是我晚來的血......”
牆角,一朵花兒悄然綻放......一切美麗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