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婉歆暗自咬碎了一口銀牙也於事無補，此時低人一等隻能做小伏低。顧青禾輕蔑瞥了落婉歆一眼，輕搖了幾許團扇卻是暫為搭理她。眸中盛了笑意回頭與徐繪棠輕柔細語。
“不過是閑時打發時間罷了，何來費心之說。說來如今已經八月的天兒，在敢上三四月便是那梅花開的時節了。那白雪紛飛暗香遍京城的光景應是美不可言。徐寶林可是喜歡那冬日枝頭的一枝獨秀？”
徐繪棠此番也正瞧著落婉歆那一副楚楚可憐嬌柔之態，可惜偏是討厭得緊了。家中時母親教訓姨娘侍妾的時候，那些侍妾便也是這幅模樣。縱然是母親教導不可自持甚高，但是瞧著這慣作淒楚模樣自是止不住的厭棄。偏偏她是在予顧青禾賠禮道歉，自個兒也不好多言免得落個刻薄的名頭。但見日已西垂秋風微涼，臨近中秋桂花十裏飄香也是一人心脾。抬了目光去瞧那遠處花圃菊花盛放，淡淡應了顧青禾話語。
“一枝獨秀誰不喜歡？不過我卻是更喜歡寒梅傲骨罷。”
顧青禾眸光閃了閃，卻心底已有肺腑。之前那話語是有幾分試探之意，如今倒也合了自個兒猜測。縱然之前是有幾分示好之意，可如今聽她一席話覺得日後也不過是麵上交情罷。斂眸抿唇未語，忽然想起地上還有個人兒。踱步行在落婉歆麵前，彎腰伸手用團扇扇柄挑起她下顎。歪了歪頭仔細瞧了那模樣兒，嗤笑一聲道。
“哧，這楚楚可憐的模樣我見猶憐啊。隻可惜皇上不在這兒，我與徐寶林斷然不會被你這模樣兒打動了。不會再有下次？那下次你見著本主該如何，轉身就走麼？還是要本主先向你行禮呢？罔視了規矩就是罔視了規矩，若是因你一番說辭就寬恕了去，日後這宮裏還有何規矩可言？哼，你就好好在這兒跪個把時辰銘記一下何謂規矩吧。”
顧青禾站起身嫌棄的瞥了一眼扇柄，轉手便交給了身後的宮女讓她回去之後扔掉，向徐繪棠告辭一聲便轉身離去。徐繪棠見顧青禾這番作態，想來也不是個好相與的。索性自個兒也補喜歡落婉歆，便也就不管此事。低眉瞥了她一眼，也轉身離去。
個把時辰不算太長，卻在這秋風颯颯裏也格外煎熬。所有人都離去，唯獨落婉歆一人跪在地上，被風吹落的花兒打在肩上發梢，襯的那番淒苦的模樣倒也讓人憐惜。
楚含煙自那日藏書閣偶遇了帝王，之後幾日就再也不曾見過。外頭熙熙嚷嚷的，無非是說那個寶林得了盛寵第一個侍寢，那個秀女琴技出類拔萃為教習姑姑稱讚了一番。楚含煙在蠲桂花下獨倚在搖椅上，手拿經綸浸在書香兩耳不聞窗外事。她自來便知曉這宮裏實乃是非之地，即便是逃不脫也不遠去那大染缸裏攪上一攪。自烹一壺茶，獨賞一架花，歲月靜好，百歲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