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晝夜更迭,當晨曦透過窗隙,一點點集聚在謝緣的臉龐上,映照出略有蒼白的麵孔,一些頑皮的光點跳到了眼簾上,修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緊閉的雙眼似乎受了刺激,掙紮著想睜眼看看,片刻之後卻是再次平靜下來,又再次陷入了沉睡。這已經是第三天了,自從修煉的希望再次熄滅之後,謝緣便是被絕望壓垮了,隻想就這樣躺著,也隻有夢能幫他實現願望了吧。在這三天裏,沒有人打擾他,隻有謝母每天正午來送一些飯菜,可也隻是在外說一句“緣兒,娘把吃的放門外啦”便靜靜的離去。琴兒和謝父都沒有再來過,在這個人人向往修道的世界,被寄予厚望的謝家少爺卻是不能修煉,這樣的心結不是別人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唯有靠他自己慢慢學會接受。
空蕩的房間除了輕微的呼吸聲,沒有其餘聲息,如同安靜地訴說一個平平淡淡的小故事。日上三竿,許久沒有動靜的房門卻是被緩緩推開,正是數日未來的琴兒。隻是今日的她,一襲淡黃色長裙,水綠色束帶,眉如墨畫膚如雪,眸似秋波額點朱,竟是人間絕色難相逢,月中仙子下凡塵。琴兒輕移蓮步,款款而來,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蹲在床便疼惜地看著閉目沉睡的謝緣靜靜訴說“自從十六年前的今日老爺將我抱了回來,今日便是我的生辰了,這些年來,每次琴兒生辰你都會提前為琴兒買好禮物,這一次,琴兒不要禮物,隻想少爺能陪我出去逛逛,好嗎?”
那床上蒼白的麵孔睫毛輕顫,掙紮片刻後仍是並未睜開。如脆弱的橫梁再也無法承受屋頂的重荷,千瘡百孔的堤壩再也阻止不了洪流的肆虐,弱柳如何擔大梁,浮萍焉能載重荷,琴兒也隻還是一個離不開少爺照顧的小姑娘罷了,見狀一下子伏在床邊抽泣起來。悲似孟女哭長城,淒比湘妃淚染竹,消瘦的肩膀輕輕顫動,青絲披散,一隻熟悉溫暖的手掌輕輕撫著自己的頭發,雖不厚實,卻是讓人無比安心。抬起頭來,卻是少爺正看著自己,那淡淡的笑容,如寒夜初陽,隻一眼,便一生銘記。
“傻丫頭,別哭了,難得畫次妝,別哭花了妝才好,倒時候俏琴兒就變成琴嬤嬤了。”琴兒破涕為笑連忙擦去眼角的淚水,謝緣伸手將她麵頰上的淚痕輕輕拭去,“是少爺不好,不該和你說那些,將那麼多重擔都扔給了你。”
“少爺......”
“好了,不是要出去嗎,我洗漱完再吃點東西就去。”
“吃東西?”
謝緣一聽倒是氣樂了,“少爺又不是得道高人,都已經三天滴水未進了,哪有力氣逛街幫你提東西啊。”
“恩,琴兒這就去叫廚房做。”說完便是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哪還有剛來時的半點樣子,謝緣也隻能搖頭苦笑,看著琴兒消失的背影,眼中的一抹堅毅越來越濃,緊握的拳頭指節都微微泛白,“我一定要讓愛我的人幸福。”
也真是為難了廚房的王師傅,不消片刻便是送來各種湯湯碗碗,比之上次,尤有過之,隻是這一次,琴兒卻是說什麼也不肯一起吃,自己在一旁看著謝緣狼吞虎噎的狼狽樣嗤嗤發笑,一臉幸福滿足之色。睡飽飯足之後,謝緣摸著有些臌脹的肚子休息一會便是起身準備和琴兒去謝家的店鋪看看。
推開房門,離開了沉悶閉塞的房間,看著房前不遠處一片翠竹林,當日也曾驚異這裏居然會有竹子,後來記憶融合完全,才發現這裏竟是有不少生物與地球相同,最為驚愕的便是這裏的貨幣居然也是金銀,隻是卻是分為了仙靈凡三等,凡金與地球的無異,隻是雜質不同,仙靈金卻是比之凡金多了一絲奇異韻道,用途種類也是更為廣泛,甚至打造兵器也是可以的。深吸了一口清氣,緩緩吐出,頓時覺得精神一陣清明,身體也是輕盈許多。兩人便是一左一右向大門走去,隻是途中遇到了謝莫謝眉他們,二人也隻是談笑自若的擦肩而過,留下了驚愕的謝莫,一臉陰沉的呆站半響。
謝家府宅不可謂不大,二人走了許久才堪堪到了謝府大門。“少爺要出去嗎?”
“恩,琴兒生辰,帶她看看有什麼合心意的。”
“那我派幾名弟兄跟著少爺吧,畢竟......”
“不用了吳大哥,我們隻是在謝家的坊市看看,那幾家坊市有的我謝家也基本都有,難不成我還會跑去他們那邊送錢不成。”謝家如此大的宅第,自是有人巡邏看守,吳覺作為謝家巡邏隊長與謝緣倒是頗為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