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痛,有感覺。”帝亞平靜的說道。
這下尤拉完全清醒過來了,完全忘記了前一刻被帝亞掐得想罵人的衝動。神色激動間,微微動了動自己的手臂,發現竟然可以動彈,不由立刻連連揮舞著手臂。
“可以動了,我的手好了,真的好了……”尤拉幾乎是立刻跳下桌子,手舞足蹈。
“天啦,成功了。”
“竟然真的可以接上斷臂……”
周圍之人驚歎連連,幾乎難以相信真的有人可以做得到這一點。在他們眼中,接上完全斷掉的手臂比治活一個死人還難以置信。
郝德拉陰晴不定的看著上蹦下跳的尤拉,握住刀柄的手不斷收緊。
正當所有人沉浸在奇跡中時,卻聽見“嘭”的一聲響。
循聲望去,卻見尤拉呆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臂。
尤拉臉上驚喜還未褪去,此刻卻帶著些難以相信。
小心的再次拿起桌上的一個瓶子,卻發現手劇烈的顫抖,五指僵硬得有些合不攏,握在手中的瓶子快速的墜落到地麵碎裂。
尤拉幾乎是顫抖的再次拿起一件物事,很快手中的東西還沒握緊就再次掉落在地。
連連拿起東西,無論輕重大小,卻沒有一樣可以拿起來,到最後,尤拉精神幾乎快要崩潰。他根本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為什麼每一次還沒來得及開心,就會被更沉重的結果打擊得難以承受。
郝德拉瞬間嗤笑出聲,他幾乎是鄙夷的看著尤拉像個神經一樣不斷拿起東西,又再次摔碎,“尤拉,你指望著這種人治好你,還不如直接把手斷掉來得好。”
門外之人也是噓聲一片,隻是並沒有順著郝德拉的話去嘲諷。
蘇簡仁見尤拉拿不起東西,身子微靠著桌子,稍稍休憩的同時也在思索著自己哪一步出錯。
帝亞覺得蘇簡仁臉色確實不怎麼好,碰了碰他的手心,卻發現冰涼冰涼,不由有些擔心。
蘇簡仁頭雖然有些昏沉,但精神卻非常好,因而也就對著帝亞安撫道,“撐不住了,我會與你說。”
“為什麼我拿不起東西。”尤拉瘋了一樣將四處的東西掃落,突然間就神情癲狂的衝向蘇簡仁。
這一次帝亞率先動手,身子瞬間出現在尤拉身後,抬手間就將他提起來,重重往地麵一甩,尤拉整個人立刻狠狠地撞擊在地。
還未來得及站起來反抗,蘇簡仁已走至尤拉之處,蹲下身子之時,一隻手靈敏的按住尤拉亂撲騰的手。
尤拉一個發顫,被帝亞緊緊按住的身子無法動彈,隻得嘶啞叫出聲,“你要幹什麼。”
“病人不滿意,我當然會盡全力完善。”蘇簡仁微微笑了笑,他在治療完尤拉手臂後特意將切口之處留下紅痕,以便不成功後方便再次治療。
“我不……”尤拉話還未說完,就再次感覺到熟悉的巨疼襲來。
因為蘇簡仁很快找到切合點,精神力強悍,因而切開那手臂頓時像豆腐一樣,傷口之處平整而利落。
帝亞在一旁配合的很好,傷口的血還未飛濺之時就立刻將斷臂按壓上傷口。
尤拉痛叫出聲,怒瞪著蘇簡仁的雙眼通紅一片,身上的痛還未過去,心底的氣又上來,讓他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
蘇簡仁也不搭理,直接開始他的治療摸索。
而郝德拉在一旁臉龐漲的發紅,雙眼不停亂轉,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這一次的治療結束非常快,就如同曾經蘇簡仁用治愈之光救治外傷般,片刻便好。
尤拉並未真正的昏過去,所以此次他這一次完全是清醒著感覺著蘇簡仁的治療。
治療過程很快,尤拉沒有多少感覺,在感覺到手臂漸漸有力,且完全沒有疼痛後,立刻站起身防備的看向蘇簡仁。
蘇簡仁見尤拉利落的舉起雙手防備的放在身前,不由滿意的笑起來,“手臂恢複的可滿意。”
尤拉愣了下,但很快就戒備的看著蘇簡仁,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滿意,我很滿意。”
尤拉實在是怕了蘇簡仁,不管怎麼樣他絕對不會再給他斷掉自己手臂的機會。那種疼痛與恐懼,一輩子都不像再嚐試。
蘇簡仁也沒有任何舉動,隻是找了一處坐了下來,喝著露茜早已準備好的茶水。
“既然滿意,那麼我們也該算算了。伍德,賬單記好了嗎?”
“記好了,大人。”伍德立刻興奮的跑上前,他早就忍耐不住去整頓這些狂妄的人了。
打開手中的賬簿,伍德輕咳了聲,然後朗聲念到,“桌椅損毀二十五個金幣,藥材損毀一百三十二個金幣,手臂治療費用三百金幣,一共應收四百五十七個金幣。”
合上賬本,伍德立刻蹦到郝德拉麵前,攤手伸開。
“先生,還請結賬。”
郝德拉完全沒想到這麼一出,立刻怒喝道,“滾,你什麼東西,問我要錢。況且什麼桌椅醫藥損失要這麼多,剛才還說一百二十七,現在就一百五十七,這就是你們騙錢的手段嗎。”
“先生請不要生氣,我們收錢絕對公正,之前確實是一百二十七,隻是您的朋友方才也砸了不少東西,再加上手臂也治好了,自然要加上醫療費。”
“這裏就是賬單,還請過目。”伍德笑嘻嘻的將賬單奉上,絲毫不在乎郝德拉早已怒發衝冠。
“純粹狗屁,尤拉的憑什麼算到我頭上。”將手中賬單狠狠一撕,頓時一地紙片,郝德拉指著蘇簡仁鼻子道,“況且,你憑什麼說尤拉就好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像剛開始一樣根本動不了。他又是魔法師,手臂能動了,也不代表魔法能順利施展得起來。”
“是嗎,是我疏忽了。”放下手中的茶杯,蘇簡仁微笑的看向戒備著自己的尤拉,“你朋友說的對,我也許幫你檢查下,不然有什麼問題沒解決,我可會一直愧疚的。”
說著,蘇簡仁就站起身向著尤拉走去。
“不要,我很好……”尤拉臉色頓變,慌亂間身子不斷後退,退至門口時,竟直接推開圍觀的人群,就要奪門而出。
就在尤拉踏出門口前一瞬間,蘇簡仁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身前。
尤拉驚恐的看著突然出現的蘇簡仁,不待驚叫出聲,就覺得手臂劇痛襲來,心下瞬間涼了半截,直接翻了個白眼,倒在了地上。
郝德拉也被嚇到了,他沒想到隨口說說,蘇簡仁真的再次去斷掉尤拉的手臂。
外麵圍觀的不少人被濺到了不少血,一些人立刻驚呼出聲,驚恐的看著蘇簡仁。
“我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天在街上連著將一位傭兵殺了三次的人。”一個圍觀的人這才認出蘇簡仁,那天沒看清楚蘇簡仁的模樣,但這次看著對方的手法,立刻回想起來。
“我也聽說了,原來是他……”
不少人不知不覺的向後退,隻覺得難以置信。
這些人不怕死,就怕生不如死。
蘇簡仁這一次並未急著救治尤拉,而是待對方血流的差不多了,才不緊不慢的開始治療。
尤拉這一次完全恢複後,一動不動躺在地上,雙眼無神。過了許久,竟慢騰騰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布袋,顫抖的捧到蘇簡仁麵前。
“我已經好了,完全好了。求你,放了我吧,這次事情與我完全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