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那漢子匆匆在身邊的一塊石頭上做了一個標記,色眯眯地盯著那大白饅頭的背影欣賞了一會兒,便美滋滋地屁顛屁顛地往山上去了。
那漢子前行了約三公裏,便右轉了一個彎,及至到一棵飄香的大槐樹下,邊高興地撅著屁股做標記,嘴裏便哼哼著小曲兒,不一會兒,就畫好了那標記,那標記赫然是一個蛇頭!待做好了標記,便往南行,漸漸地聽到水聲叮咚,中間雜著呼喝聲、大笑聲,漢子臉上被這聲音激蕩著,便也是一副陶然的神色,又往前行,不知行了多久,那漢子慢慢地現出了疲累之色,腳步也放緩了許多,約莫過了一盞茶時分,終於走到了一個一片楊樹林前,楊樹林後麵便是一個山坡,山坡上爬滿了紅葡萄藤,那漢子小心翼翼地左右查看了一番,見無人跟蹤,才放下心來,欣欣然手指入口,一聲清脆的呼哨破口而出,直刺雲霄!不一會兒,那紅葡萄藤下竟然現出了一個僅容一人出入的門洞!那漢子滿臉含笑,似是到家了一般,腳步異常輕快地穿過了楊樹林,進入了那紅葡萄藤之下的門洞。
進入門洞,便是一條開闊的大路,直通到一個開滿了鮮花的前廳,又轉了幾個彎,便是一個高高的平台。
“夏苗,老祖宗早就等你等得不耐煩了,你怎麼才回來啊?”那漢子剛剛到平台上站定,還未找到一個位子坐下,旁邊的一個白淨麵皮的年輕人冷哼一聲就到了那漢子的旁邊。
“哎呀,俺今兒個上山啊,遇見了一對年輕人,大概啊是來遊山玩水來了,那男的啊白白的臉兒,高高的身條兒,一看啊,就是個啥都不懂的俊公子,那女的呢,更是還沒有說話呢,一張小臉兒啊已是跟個大番茄一般了,紅撲撲的,那可真是一個新鮮啊!……”這叫夏苗的漢子講起來就停不下來了。
誰知,那白淨麵皮的年輕人卻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夏苗的話:“好了,直接去給老祖宗說吧,不要再囉嗦了!”
“哼!不聽算了,還有許多人想聽俺都不願意說呢!”夏苗二話不說,跳下了平台,七繞八繞的來到了一個昏暗的小房子裏。
“麻煩代為通報一聲,夏苗有事要回。”夏苗恭謹又緊張地對著那昏暗的屋子喊道,未聽見有人回應,隻是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那是在那房間裏逛了一圈又回來了一樣,聽起來陰森森的,很是詭異。
過了好大一會兒,一個沉著玄色衣衫的人急急地走了出來,麵無表情地對著夏苗冷冰冰地說道:“夏苗,你可回來了啊!老祖宗傳你呢。”
那夏苗見到來人,一點都不介意他的態度與語氣,早就堆滿了笑容迎了上去,好似那冷冰冰的聲音比這春天的陽光都溫暖一般!弓著身子答應著,聽那人說完,便諂笑著應道:“多謝馬紀了,真是辛苦你這一趟了!”
那馬紀眼皮都不帶動一下的,眼睛定定地盯著某一處,好似是一個木頭人一般,隻是輕輕地哼了一聲,便帶路去了。
夏苗亦步亦趨地在馬紀的後麵,心裏滿滿的都是對將來生活的憧憬!真是祖宗積德了啊,他夏苗也有為老祖宗立功的時候啊!
“老祖宗,夏苗向你問好了。”走了不多遠,馬紀已是停了下來,又是如同一根木頭一樣。夏苗雖然覺得他很是礙眼,但是也並未和他計較,好似他不存在似的,隻是恭恭敬敬地向著一個黑黢黢的暗壁行禮。
暗壁的一側是一個小門,一個大胖子聽到這聲音,挺著圓滾滾的肚子悠哉悠哉地從裏麵出來了,朝那夏苗擺了擺手,夏苗根本就沒有看見,因為他一直都非常恭謹地低著頭,都沒有敢抬起頭打量一眼。
隻聽得一個人不緊不慢不冷不熱地問道:“夏苗,你下山一趟,可有什麼消息?”那聲音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栗,因為那簡直不像是個人發出來的,那是開山鑿石的聲音,那是老鼠磨牙的聲音,那是鋸齒鋸東西的咬噬,那聲音又冷又硬,似乎是不知名的東西沿著一條暗無天日的黑暗之路“嗖”地一下來到了耳邊。
聽到這話的夏苗早已是改變了初到時的恭謹與敬畏,現在隻剩下了害怕!戰戰栗栗如履薄冰,這外麵可都已經是春天了啊!山下的花都已經盛開了,那可真叫一個美麗啊,要不是有要事在身,他還真的是不願意見這所謂的老祖宗啊!
“回老祖宗的話,屬下已經打探清楚了,京城金吾營已是派出了他們的大捕頭四處查問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發現。”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是從未有過的艱辛!夏苗從山下上來的時候,是披著滿身的汗水到這的,到了這房子裏之後,頓時覺得涼爽了許多,一身汗早已是消散了,隻是,現在就回了這麼短短的幾句話,又已經是汗流浹背了!生怕自己說錯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