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大白饅頭早已醒了,外麵發生的一切她都聽得清清楚楚的,李淩反應竟然如此機敏,不由得對他更是刮目相看了,讚道:“蠻子果真是智計過人啊!”隻是,那夏苗死不承認,徒然隻是讓大家懷疑,這大白饅頭眼珠兒轉了幾轉,遂有一妙計入腦中,當下,從山洞中緩緩走了出來。
她看到夏苗倒並沒有如李淩一樣熱情地上去說話,而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幾眼,然後飛起一腳就踹在了李淩的屁股上,壓低聲音訓斥道:“你個二愣子,說你是個半吊子你還真的就名不虛傳啊,咋就真的是個半吊子了呢!這夏大爺的身份可是絕對絕對不可暴露的,提供信息倒在其次,咱們首先得保證他的安全啊!”
那站在洞口的李淩毫無防備,這一腳下去,早已是踉踉蹌蹌地到了夏苗的身邊,他無緣無故挨了一腳,本來是滿臉迷茫,用他認為的迷死人的眼神瞅著大白饅頭,待至後來,聽到她的話,遂滿臉委屈地抬起頭,麵對著外麵的那些賊人,使勁擠了擠眼睛,跟擠牛奶似的終於憋出了眼淚,這就有了一副眼淚汪汪的畫麵,隻是眼睛裏雖飽含淚花,卻絕對不能讓那淚珠滾落下來,自己可不是劉雪華老師,這眼淚真的不是隨叫隨到的,換了一個合適的角度,能讓所有人都看得到他的委屈與無奈,這可真的不是在撒謊啊!喉結抽動著,這一係列的動作完成了之後,他才咧開了嘴,仿佛真的為自己不小心說出了秘密感到慚愧萬分一般,眼角一掃,正好夏苗就在旁邊,遂抱住了夏苗,嚎啕大哭起來:“大哥啊,對不住啊!兄弟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他的聲音本來已是沙啞了,這再加上淚水,不知道真相的人聽起來,還真的跟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這夏苗慌忙把李淩推到一邊,滿臉糾結不已,就像是潔白無瑕的黃花大閨女被汙蔑偷了漢子一般,別提臉色又多難看了!黑白分明的眼珠發出了仇恨的光芒,恨不得一下把李淩從北崖那推下去!
正在這時,站在馬紀旁邊的一個身著粗布長衫皮膚黧黑的老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遂低聲斥道:“夏苗,還不趕快過來!不要再丟人現眼了!”
這聲音陰冷無比,卻又尖銳細軟,若不是看到他的樣子,大概根本就無法想象這聲音的主人居然是一個黑黑的漢子!
正滿頭大汗,不知道該如何下台的夏苗聽到這話,如同獲得了大赦一般,飛快地回到了馬紀的身邊,他感激地望了一眼站在馬紀身邊的人,這人呢,聲音聽起來很是耳熟,很像一個人,隻是,看起來卻又不識得,自然了,那個人他也從來沒有見過真容,夏苗一時有些恍惚。
隻是,那老者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大白饅頭,果然,這個女子和當年被楚天闊那個老兒救走的女子很是有幾分相似,都是圓圓的臉,都是秋水般的眼眸,也一樣都是俏麗無比。
“那位姑娘,你可識得楚天闊?”那老者輕輕緩緩地吐出了一句話。
李淩看向大白饅頭,她俏麗的臉上居然現出了一絲茫然,震驚似的呆立在那兒,最後長出了一口氣,做了一個深呼吸,才聽到她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山中!
許久許久,那笑聲終於漸行漸止,大白饅頭才輕輕地道:“伯伯,本姑娘可是有名字的啊!”
“哦?你可姓楚?”那老者目光如炬,似是要看透大白饅頭的五髒六腑。
“我?我可不姓楚,怎麼,你說的那位……楚……”大白饅頭本來想說出那老者剛剛說的名字,隻是,這名字,她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的,遂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你剛剛說的那人,可是有什麼來頭不成?”
那老者有幾分猶疑地盯著大白饅頭,問道:“那姑娘你如何稱呼啊?”
“我?”大白饅頭誇張地指了指自己,說道:“我的名字啊,大的狠,就怕啊,說出來嚇死你啊!”
“哦?那就請教姑娘高姓大名,看看老夫是不是如此膽怯,竟會被姑娘的大名嚇死?”那老者輕輕地捋著胡須,不疾不徐地再一次問道。
“在下姓田,名王,字老子。”大白饅頭昂首闊步,滿麵含春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