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變黑,梁雨心事重重的睡去,可是距離他的世子寢殿二百多裏外的淮陰縣東麵卻是一片火把的海洋,如果從半空中看過去的話,可以看到這火把在地麵上組成一個巨大圓形在擴展著,不斷的有舉著火把騎著快馬的幫眾在來回傳遞命令。
漕幫的舵主孟遜和排幫的舵主郝泉正圍著火堆默默的喝著小酒吃著烤肉,他們的周圍都是圍坐著火堆吃喝的幫眾們,而那些站著酣睡的人們依然圍成一個圓圈的沒有動靜。
孟遜默默的拿著水囊喝了一口劍南春酒說道:“已經三十裏方圓了,等三更之後要是再沒有收獲就撤了吧!”
郝泉點點頭說道:“從王指揮使逃上岸到被我們發現,他行動的範圍撐死也就二十一二裏方圓,三十裏已經是超越輕功的極限了,這次恐怕咱們弟兄的臉皮真的是要丟盡了,唉,”從來不歎氣的硬漢也有點泄氣,默默的喝了一口美酒,卻覺得有點難受。
孟遜苦笑的說道:“那賬本估計是被會法術的人帶走了,就是不知道會引發多大的禍事來啊!”把水囊心煩的一放,卻是沒有心情喝酒了。
郝泉的臉色被火光照耀的忽明忽暗的,良久才冷笑一聲的說道:“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罷了。”
孟遜苦苦的一笑,他知道這是郝泉的牢騷話,一家老小的卻不是那麼好跟朝廷拚命的。
孟遜正要開口,突然臉色一變,他和郝泉還有周圍的高手們同時站了起來看向那群沒有動靜的人,隻見他們先是手一鬆把緊握住的暗器掉在地上,然後所有的人身體一軟,撲通的摔倒在地。
孟遜和郝泉同時展開身法把要摔倒在地的周毅大統領扶住,隻見周毅全身發冷,臉色發白,嘴唇打著哆嗦,還可以聽見上下牙齒密集的磕碰聲音,入手的感覺竟然是冷的讓人從骨頭裏麵發出涼氣來。
孟遜連忙傳令說道:“把弟兄們駕到火堆那裏暖和暖和,”然後他和郝泉親自把周毅攙扶到火堆邊,郝泉接過自己一個有眼色的幫眾遞過來的鬥篷為周毅裹上,親自打開水囊喂周毅喝了幾口酒。
好半天的功夫,周毅才恢複了一點力氣,盤腿坐直身體,默默的暗運內息把身體寒冷的感覺逼出後,才長長的歎息一聲,神色有點蕭蕭,默默的拿起放置在一邊的水囊大口的喝了起來。
孟遜在一邊看到他這個樣子就知道是心中生出了麵對人家連麵都沒有看到就著了道的泄氣,當下一笑安慰道:“大統領不必如此,這邪門法術最是陰損,還好大統領沒有出事,這就是萬幸之至啊!”
周毅咽下一口酒,冷哼一聲說道:“等莫找到此人,定要找回今日的場子。”然後轉頭看著孟遜和郝泉問道:“兩位舵主可找到賬本。”
孟遜和郝泉都搖搖頭,然後郝泉說道:“我們的三千多弟兄已經把這裏方圓三十裏都翻遍了,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孟遜接著說道:“我們懷疑是會法術的人所為,現在恐怕事情有點不妙了。”
周毅聽完後沉默了一下說道:“有勞兩位舵主和一眾弟兄了,某必然會在王爺和世子麵前為兩位美言的。”
孟遜和郝泉連忙稱謝,周毅接著說道:“既然牽扯到會使用法術之人的身上,這也怨不得我們了,等明日我回報於殿下,然後請殿下定奪吧!”
孟遜和郝泉互相看了一眼後,孟遜臉色一鬆的問道:“殿下可結交什麼奇人異士的能追查出此人的下落?”
周毅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就有恢複過來的幫中高手來到三人的麵前把詳細的情況一說。三人都歎息一聲,當下傳下命令收了各自的人馬互相抱拳散去。
等第二天周圍的百姓們小心的出來後就看見所有的地麵、石頭、樹木都被翻開。甚至自己辛辛苦苦種的莊稼都被連根拔起的翻開,還沒有等在心中開罵,就見有騎馬的壯漢快馬而來,當下一個個的連忙低下頭不敢招來禍事。
馬上的壯漢大聲的說道:“昨夜多有叨擾,這是我們舵主的一點補償,”解下一個個錢袋挨家挨戶的給了一個後鞭馬而去。
百姓們打開錢袋一看後都笑了,裏麵是白晃晃的二兩銀子,幾乎是自己三年的收成啊!再說現在把莊稼種回去澆水補苗的也沒有多少損失,最多就是花費點體力功夫的,這心裏的怨氣不僅頓時消失,而且還盼望今夜也在讓人家叨擾叨擾,最好是夜夜叨擾,那就發大財了啊!
周毅帶人回到梁王行府後已經是五更時分,先讓大家下去休息,自己卻來到蘭亭院門外背刀而立,正在護衛的家將連忙見禮,見大統領氣色不好就沒有敢亂問,隻有打點好精神陪著大統領,也不敢坐下倒班睡覺,一直等到天色明亮,蘭亭院的木門嘎吱一開,已經吃完早飯帶著春畫去給父王母妃請安的梁雨當先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