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心裏一怔,囚犯?打量著她身上的錦衣華服,還有這個房間裏的裝飾布置,在房間的一角,甚至有一個小小的溫泉,冒著騰騰熱氣,這也是為什麼她們在走進這個房間之後,頓時少了冷意,渾身被溫暖包圍的原因。
如果是囚犯的話,那也是一個很有分量的囚犯吧!
“不過,我已經習慣了,在這裏住了十多年,要是離開,我還真不知道會不會不適應!”婦人臉上的笑容又變得柔和,那邊有疤痕的臉因為笑容而變得猙獰,但是另外一邊,卻更顯美麗。
殷素一聽,心裏莫名一怔,十多年?
十多年住在這裏?她是怎麼度過這十多年的?
“這是什麼地方?”殷素開口問道,這個婦人既然是被關在這裏,那就不是敵人,隻是,婦人卻隻是看了她一眼,眼裏劃過一抹愧疚。
“十多年前,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了,沒有出去過,隻知道這裏是我的囚牢,或者我這輩子都會在這裏度過,我又怎麼會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婦人淡淡的一邊說著,一邊喝著茶。
看到殷素臉上的失落,婦人隨即浮出一抹笑容,起身拉著殷素的手,走到一旁的梳妝台前,從一個妝奩裏拿出一個發簪,站在殷素身後,替她別在發間。
“這麼多年來,你們兩人是第二個來看我的客人,我也覺得和你們投緣,這發簪就當做是我的見麵禮。”婦人摩挲著手中的白玉簪,親切的說道,溫和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
“謝謝!”殷素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發間那個白玉簪是很常見的款式,沒什麼特別之處,但是,直覺卻告訴她,這白玉簪並不像它表麵的這樣平凡!
而身後這個婦人,她也隱隱感覺到她的不尋常,在這裏被關了十多年,卻是這樣怡然的心態,如果被這樣關著的是她,她都不能確定自己十多年後會是什麼樣的心態。
又和婦人聊了一會兒,殷素隻覺得和婦人越聊越投緣,但是,婦人卻是在最後對殷素說道,“你們該離開了!”
殷素發現,在婦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裏劃過一抹失落與不舍,還帶著幾分無奈!
“你……”殷素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婦人打斷,“年輕的時候,他們都叫我靜姑娘,好了,你們走吧!”
殷素知道她的意思,兩人或許都有相見恨晚的感覺,於是不再讓她為難,既然她要她們現在離開,就一定有她的理由。
“靜姑娘。”殷素臉上浮出一抹笑容,靜靜地看了婦人許久,隨即和沁兒一起,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等到兩人走後,婦人將石桌上的茶杯收拾好,坐在石桌旁,自己一個人喝著茶,好似在等待什麼人的到來。
果然,不多久,一個中年男子便從另外一邊的石門中走進來,看到坐在那裏淡淡喝著茶的女子,察覺到她臉上的笑容,心裏浮出一絲激動。
大步走到女子身邊,看著她美麗的側麵,“今天你的心情不錯!”
婦人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轉過身,讓自己另外一麵帶著疤痕的臉正對著他,男人心裏一怔,臉色瞬間微沉,“靜兒,你何必要這樣?”
婦人依舊不語,喝著茶,好似在無聲的抗議!
漸漸的,男人臉上的陰沉開始消散,眼裏劃過一抹憐惜,“好,隻要你高興就好。”
男人看著她帶著疤痕的臉,依舊笑得寵溺,隻是,婦人的臉上卻是閃過一絲不悅,起身走向另外一邊,好似一點兒都不想和男人靠得太近。
中年男人眉心微蹙,好似不想再看到她如此的違逆著他的意思,跟著起身上前,想要從身後將婦人摟在懷裏,但是,婦人卻是身形一閃,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了一個銀簪,抵在男人的胸前。
男人看著那尖尖的銀簪末端,不敢再往前一步,隻是一臉哀求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靜兒,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還是不能原諒我?”
婦人依舊不說話,隻是淡淡的看著他,那眼神好似在告訴他,過去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的記在腦海裏,一刻也沒忘!
“難道你就真的忍心殺了我?”男人朝著她吼出聲,“我是愛你的!”
婦人聽到這句話,原本柔和的眼神倏地一凜,手中的發簪往前一推,隨即,男人痛苦的悶哼聲響起,發簪沒入了男人的胸膛,鮮血順著發簪染紅了衣裳,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婦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淡淡的看了男人一眼,默默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