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一驚,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一麵揉著眼睛一麵向四下打量著:“巴烏,巴烏在哪裏?”
“哈哈,小金子,我有一件事要問你,你要好好告訴馮爺爺!”馮萬春坐在金龍旁邊說道,“要是馮爺爺滿意的話以後就給你找一隻和巴烏一模一樣的藏獒!”
“巴烏隻有一條,再也找不回來了!”金龍說著低垂下頭。馮萬春有些無奈地說道,“那小金子,你能不能告訴我咱們在路上的時候你和段姐姐被燕鷹哥哥帶走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金龍低著頭輕輕搖了搖:“不能說!”
“是不是段姐姐不讓你說?”馮萬春心中對段二娥的懷疑更重了。
誰知金龍又搖了搖頭道:“不是,是潘俊哥哥不讓我說!”
“潘俊問過你?”馮萬春恍然大悟般地問道,心想自己的猜測應該沒有錯,潘俊應該早已經知道了段二娥與燕鷹有聯係,因此才暗示段二娥向燕鷹要那歐陽家舊宅的地址。這樣潘俊能提前到達歐陽家舊宅也就不足為奇了,可是燕鷹和段二娥究竟在那時候說了些什麼呢?馮萬春好奇地望著金龍,“小金子,你把那天的事情再說一次,馮爺爺帶你去新疆吃烤肉!”
誰知金龍依舊搖了搖頭說道:“潘俊哥哥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如飴。而且大丈夫要頂天立地,言必信,行必果!”
金龍這幾句話讓馮萬春覺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卻也拿他沒有一點兒辦法。他歎了口氣對潘媛媛說道:“潘姑娘,那你好好照顧金龍,我先出去了!”
說完馮萬春站起身離開了潘媛媛和金龍的臥室,潘媛媛站起身輕輕關上房門,她回到床邊把金龍抱在懷裏,金龍忽然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一陣濃厚的睡意便如同這濃重的夜色一般撲麵而來。他緊緊抓著潘媛媛的衣角酣然如夢,也許母子之間天生便有這種默契,即便不相認,但卻依舊能感應到對方對自己的影響。
潘媛媛見金龍依舊在睡熟,從懷裏拿出潘俊的那個裝著青絲的盒子,這個盒子雖然與潘家人所用的青絲盒子不盡相同,但是潘媛媛卻曾經見過。她按動那盒子的開關,盒子彈開之後,潘媛媛觀察著盒子內少的那根青絲的位置,微微笑了笑。
馮萬春回到正廳之中,坐在椅子上點上一根煙,心浮氣躁地吸了兩口,又將那支煙熄滅掉,劉衎站在一旁如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半點兒頭腦,想要問卻不敢問。
馮萬春皺著眉頭忽然瞥見站在一旁的劉衎,勉強擺出一副笑臉說道:“劉衎,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說不定什麼時候薛先生就會送來潘俊的消息!”
劉衎雖然心有不甘,但依舊點了點頭退了出去。馮萬春站起身走到門口望著掛在天上的月亮,心中思緒萬千,雖然此刻一陣倦意襲來,但是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睡著的,想到這裏他邁開步子向門外走去。
同樣輾轉難眠的還有睡在一旁的屋子裏的歐陽燕雲,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潘俊的影子,偶爾還會冒出時淼淼揭開人皮麵具的樣子,那是一張讓女人都羨慕的臉,她忽然自慚形穢地想,也許潘哥哥和時姑娘才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自己又算什麼呢?想到此處,她長出一口氣,心中那一點點落寞在這無盡的黑夜中被無窮地放大了。
忽然,她的耳邊響起一陣窸窣的腳步聲,燕雲警覺地停止了胡思亂想,正在這時,她聽到時淼淼在門口輕聲說道:“燕雲,你睡了嗎?”
“時姑娘?”燕雲詫異地說道。
“開門!”時淼淼將聲音壓得極低,燕雲披上衣服從床上下來推開門,見時淼淼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她驚訝地“啊”了一聲。時淼淼連忙讓她噤聲說道,“你穿上這身衣服跟我走!”
燕雲雖然不知時淼淼所為何事,但既然自己已經答應她一切聽她安排,便點了點頭,接過她手中的衣服,那也是一件黑色的夜行衣。穿好之後兩個人悄悄地從蟲草堂後門溜了出去。
她們兩個在街上快速地向西麵奔去,大概小半個時辰之後,兩個人都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燕雲停下腳步靠在牆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時姑娘,我……我們去哪裏?”
時淼淼停住腳步,微微地對燕雲說道:“去驗證一件事!”
“什麼事?”燕雲半躬著身子,覺得嗓子已經冒煙了。
“燕雲,你不是體力不行了吧?”時淼淼打趣地問道,燕雲立刻站起身說道:“走吧!”
時淼淼覺得燕雲這女孩子確實有意思,一副決絕不服輸的樣子。
兩個人在蘭州城靠近城牆的一座破舊的大宅子前麵停了下來,燕雲望著這棟宅子。雖然蘭州城內的房屋擁擠不堪,但是這棟宅子周圍卻空蕩蕩的。在宅子外麵立著一棵已經要枯萎的老槐樹,幹枯的樹幹宛若是一個張牙舞爪的厲鬼一般,在那槐樹的頂端還掛著一個黑糊糊的老鴰窩。
“嘎嘎!”一隻黑色的老鴰似乎是被樹下這兩個人驚醒了,驚叫著在樹上盤旋了一圈又落回到窩裏。燕雲咽了咽口水道:“時姑娘這是什麼鬼地方?”
“義莊!”時淼淼一字一句地說道,燕雲有些摸不到頭腦,這麼晚了為什麼時淼淼會帶著自己來這個鬼地方,難道是嚇唬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