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浩瀚,星河蒼茫,諸天之中,是不是也有一座好像‘天荒大世界’一樣的地方,有萬物生靈存活在其中……”
一望無涯的夜色之下,楊蓋躺在草原一處山丘上仰望星空,雙手壓在腦袋下麵,胸膛不規律的起伏著,顯然是剛做完了劇烈運動。
眼睛在星光的照映之下,反射出點點閃爍,靈動的眼眸裏麵,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麵對浩瀚星河,夜空之下,楊蓋不止一次這樣久久凝視,玄之又玄的時空,變幻莫測的星河,常常都讓楊蓋在心中,生出無限卑微之感來。
“大哥五歲修煉,九歲成為武者,十二歲踏入宗師境,十五歲就已經成為了大宗師,現在已經是後天之境了吧……”
“二哥天生神力,六歲的時候就能生撕虎豹,修真之路,更是勢如破竹,資質比大哥還要好,大哥二哥,都是天荒大世界的元帥,跟隨父帥大人征戰沙場,守護天荒大世界……”
楊蓋喃喃的說著,聲音清脆,帶有一絲的稚氣,眼神中卻又有著不可忽略的堅韌。
滿目堅韌的神情,突然變得哀傷了下來,楊蓋小聲喃喃道:“還有半年,就是我的成人禮了……”
隨著這句小聲的哀傷的話語落下之後,是他口中輕微的歎息的聲音。
楊蓋從草地上麵爬了起來,跪拜在地麵上,抬起頭來仰望著頭頂無盡的星河,說道:“若有蒼天,請保佑我在半年之後成人禮之前,可以趕到‘鴻關要塞’,見到我的父帥。若有神靈,請保佑父帥平安,保佑我早日到達鴻關要塞……”
砰砰砰!
說完之後,楊蓋猛地叩了幾個響頭。
楊蓋撐起身子,從地麵上站了起來,剛才他雙手支撐的那片草地上麵,在星光的微微照射之下,沾染了許多的血液。
看著自己爛掉一樣的手掌,楊蓋說道:“別人的丹田好像拇指一樣大小,而我的丹田,卻好像一個胎兒一樣巨大!每一次移動,都好像背著一座山一樣累!”
楊蓋自嘲的笑了笑,說道:“這樣巨大的一個丹田,我根本沒有辦法帶動起來,稍微修煉一點真氣,也都會瞬間被蒸發掉!”
楊蓋抬起頭來,滿目的哀傷,卻夾雜著幸福和憧憬的微笑,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呼呼。
深深地吐納幾口氣息。
楊蓋周身的這片空氣,如同一片平靜的湖麵被推出圈圈漣漓一般,隨著楊蓋的呼吸吐納,周身兩米的氣流,形成一道暗波,河流一般,呼吸進體內,再次吐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渾濁之氣。
雙腿下沉,猛然跨越,如同一匹脫韁野馬,撕破出道道流波。
唰。
單薄的身軀之中,爆發出無匹大力,朝著草原的另一端呼嘯出去。
瞬息之間,楊蓋的身軀,在快速的飛奔之中,慢慢消失在了夜晚的星空下麵。
“哎……”
楊蓋剛才站立的這片草地上麵,傳出一聲哀歎來,幽幽蒼老之聲,在空寂的草原夜色之中,顯得格外悠長。
空氣一陣玄奧波動渙散開來,船槳推開微微水波一般。
一雙飽含滄桑的眼睛,漫天星光之下,閃爍出一陣精光來。
這是一個年邁老者的眼睛,老人弓腰駝背,麵若枯樹草皮,滿頭白發,幹枯的手掌之中,握著一根黒木獅頭杖。
蒼老的身軀之中,舉手投足之間,有著指點山河一般的狂猛之感!
老人滿是憂愁的雙目,凝眉望向楊蓋剛才消失的方向,歎了口氣,緩緩回過頭來,垂頭看向楊蓋跪拜祈禱的這片草叢。
夜風吹動之下,片片綠葉微微擺動,擺動的綠葉之上,血液的紅色,格外刺目。
“又在燃燒自己的生命了嗎?”
老人手掌緊握那柄黒木獅頭杖,眼中流露出無限慈愛,老人開口說道:“修真一途,講究機緣,命裏無時莫強求,何必逆天而行,到現在要燃燒壽命,也隻是能夠達到練氣境第一重練體巔峰,最低級的練氣士……”
“帝帥府距離鴻關要塞,八萬六千公裏的路途,還有半年時間,就是三公子的成人禮了!成人禮,對於一個從小沒有得到過父愛的孩子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啊!”
老人喃喃自語,夜空之下的草原上麵,迎風弓腰站立,滿頭白發肆意飄動,渾濁的雙眼滿是憂傷,說道:“現在隻是走出了兩千多裏的路,距離鴻關要塞,至少還有八萬四千公裏……”
“八萬四千公裏,最快的千裏馬,日夜奔跑也要數月!帝帥,您看到自己親生的兒子這般舉動,會感到傷心和自責嗎?”
巨大無邊的草原裏麵,想要穿越出去,楊蓋剛才那般地速度,慢如蝸牛!
老人搖了搖頭,憂愁讓他滿是皺紋的臉,看上去更加衰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