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太後丟開安謐的手,轉身,在幾個侍女的攙扶下,進了簾子,酒館之內,獨獨剩下安謐一人。
想著方才太後所說的話,安謐的手下意識的攥緊了手中的繡帕,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看來,在大婚前的這些日子,她怕是不得安寧了!
安謐回到渤海王府,翌日,便聽聞太後回宮的消息,隨後不久,皇宮裏就來了聖旨,宣渤海王進宮,絲毫不出安謐所料,安謐也在隨行人之列。
想到昨晚太後所說的話,安謐的眉心皺了皺,就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一聲低歎從她的口中溢出。
“為何歎氣?”柏弈進門,正巧聽見佳人輕歎,想到今早流光和依霏的彙報,濃墨的眉峰微蹙即展。
聽到這聲音,安謐抬眼,看到柏弈一襲華貴衣袍,儼然已經是要進宮的打扮,目光落在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這些時日,柏弈忙碌著他們的婚事,似乎消瘦了許多,耳邊再次回蕩著太後的話,這一次,便是心中再是擔憂,麵上也是綻開一抹笑容,起身迎上了柏弈,語氣輕鬆的道,“不過是想著柳兒這孩子,越發調皮了,日後可怎麼辦才好。”
柏弈微怔,但瞬間恢複如常,“哦,是嗎?這些時日多虧你照顧著柳兒,若沒有你,我這麼久沒陪著她,也不知道她會怎麼鬧我。”
隻是一眼,柏弈便明了,安謐在說謊,她果真是有事瞞著他啊!
會是什麼事?
很顯然,謐兒不遠告訴他,所以才會那柳兒來做這個搪塞的借口。
安謐對上柏弈的眼,沒有從他的眼裏看到絲毫懷疑,心裏終於是鬆了一口氣,扯了扯嘴角,繼續道,“柳兒也是想你,前日還吵著要舅舅呢。”
柏弈濃眉揚了揚,許是想到柳兒,心裏憐愛,可想到今日之事,看安謐的眼神,多了分專注,“今日宮裏,怕要多小心了。”
太後一回宮,就召見皇子皇孫,還特意讓帶上安謐,今日,怕不會那麼安生。
想到什麼,柏弈深邃的眸子緊了緊,上前握住按摩的手,放在手心,細細摩,柔聲叮囑,“太後離京多時,卻是在咱們成親的關頭回宮,看來,咱們的婚事,他老人家,總歸是要摻合。”
按摩抬眼,嘴角綻放出一抹溫婉的笑容,“太後她老人家興許是祝福咱兩成親,能得她老人家的祝福,也算是咱們的福分不是。”
柏弈扯了扯嘴角,卻是沒有多說什麼,俯身在安謐的額上印上一吻,沒有讓安謐察覺他眼底迅速凝聚起來的不屑,祝福麼?嗬!太後的祝福!
“咱們走吧。”沉默半響,柏弈沉聲開口,祝福也罷,反對也好,誰也休想阻擾他娶安謐的決心!
安謐點頭,回握住柏弈的手,二人相攜走出房門,麵容之間,皆是平靜,可心裏卻是不約而同的各有所思,但交握著的手,卻似乎在昭示著二人共同對外的決心。
皇宮裏,因為太後回宮,整個皇宮越發的熱鬧起來,各個宮殿裏,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都各自忙碌著,今日皇上設宴,為太後洗塵,有幸被邀請在列的,無一不與有榮焉。
太後寢宮內,一陣慈祥的笑聲回蕩其間,昭示著太後此刻的心情似乎極好,安謐一到,便聽見這笑聲,原本邁著的步子,卻是頓了頓,單是聽這笑聲,似乎可以想象得出,這笑聲的主人該是一個和善的老婦人,可想到昨晚,安謐竟是覺得此刻有些不真實。
可細細想來,自己似乎太天真了些,太後是何許人也,這後宮,本就是爾虞我詐,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又有幾個人是真正和善的?再說了,太後在後宮數年,能從妃子到皇後,再到如今的太後,和善二字,怕是和她本就沒什麼關係。
扯了扯嘴角,安謐斂去心裏的自嘲,讓笑容盡量顯得端莊優雅,抬首挺胸,繼續跟著柏弈的步伐。
“皇祖母,您可不知道,您去禮佛這麼久,妍兒可想您了。”司馬妍的聲音在大殿內想起,這偌大的宮殿之中,妃子皇子坐了一室,唯獨司馬妍和馮皇後,分別伺候在太後兩側,單是聽她言語之間的那份撒嬌的意味兒,太後對司馬妍的疼愛,便可見一斑。
“哈哈,是麼?哀家聽聞你和青嵐大婚的消息,心中也是惦念,怎奈禮佛無法分心,也就沒有回宮了,青嵐,妍兒,你們可別怨皇祖母啊。”太後嗬嗬的道,目光落在一旁的青嵐身上,威嚴多過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