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母親的死(1 / 2)

2010年,七月十五日。

當雪白的紗布慢慢遮住渾身血跡的身體,身在外地打暑假工的舒儷才匆匆趕來,母親生前最後一眼她還是沒能看到。

她紅著眼掀開那層染著血跡的紗布,又一次歇斯底裏的哭了起來,一路上哭下來,似乎身體上的淚水永遠都流不完。房間的醫生匆匆而去,隻留下舒儷的父親舒銘,無助的拖著她欲將垮掉的身體。

“媽!”舒儷大聲地吼了出來,兩隻手搖晃著一動不動的軀體,那閉合的眼睛再也無法睜開,隻是透出一滴微小的眼淚。

舒銘勸說無果,隻好任由女兒傾瀉心中的苦楚,自己的心也一陣一陣的痛擊,這個意外太突然,毫不知情的把自己打擊的體無完膚,失去妻子等於失去人生的一大部分,這以後的路,恐怕會走的更加艱難。想到這,舒銘癱坐在病床上,眼淚不住的往下流。

灰暗的世界,魔鬼的樂園,人類的災難。

不知過了多久,舒儷淒淒的聲音變得沙啞,她一邊扶摸著母親的臉,一邊用自己的臉頰貼著母親的胸口,她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聽覺變得微弱,不一會兒便哭睡了過去。

母親的突然離去對她來說無疑是莫大的傷害,曾經最愛的人如今陰陽相隔,接下來的日子,摸不著,看不見,聽無聲,自己的世界中從此少了一個相伴的人,這將心靈上永恒的創傷,圍繞著的記憶將源源不斷,一直持續下去,難以愈合。

當舒儷被夢驚醒,口中念叨著母親的時候,她的母親已經火化成灰裝進了骨灰盒,被此刻最為滄桑的父親抱著。

舒儷從病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眼疲憊的父親,再看著骨灰盒,輕聲的說道:“爸,媽媽沒了,媽媽沒了。”說完之後,眼淚又流了出來,聲音十分的嘶啞。下了床,從父親手中接過骨灰盒,緊緊的抱在胸口。

舒銘不擅長言語的表達,左手輕輕摟住舒儷的左肩,將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此時,沒有開燈的病房中十分的陰冷,一對父女緊緊的貼靠在一起,眼睛呆呆的看著白色的骨灰盒。

……

“事故報告出來了,你跟我進來一下。”一個交警手上拿著一遝厚厚的資料,招呼在大廳上等候的舒銘。

舒銘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頭上的青絲夾雜著些許銀發,有些緊張的跟著走進了報告廳。

報告廳中有另外兩名警察,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左右,女的二十歲有餘。

“請坐。”引路的警察示意舒銘與二人麵對麵坐下,自己則貼著另外兩個交警坐下,“小劉可以開始了。”

“嗯!”那個年輕的女警應了一聲說道:“根據我們現場事故的勘察,周邊親眼目睹交通事故的人群調查,以及肇事人詳細的敘述審查,我們可以確定,這是一場意外的交通事故,並非蓄意殺害。所以,肇事人已經承諾,將願意賠償五十萬元,以及交付所有的與這場事故有關的費用,希望你能夠理解。”

聽到這裏,本是理智的舒銘站了起來,嘶吼道:“我老婆的命就隻值五十萬元?他娘狗養的開車不小心,最後連一句道歉丟沒有,就想拿錢來解決事情,不行,我跟他沒完,我要上訴,我要讓他坐牢。”

眼看舒銘嘶吼的厲害,男交警隻好走到他身旁示意他冷靜,穩穩心緒。

舒銘看了看三人,發覺自己失態,靜了靜,坐了下去。

“小劉你繼續說。”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我簡要概述一下,七月十四日晚上八點,被害者謝女士與間接被傷害者舒小誌,在穿行紅旗街317路上某段斑馬路的時候。年幼的舒小誌因為手中不慎丟失皮球,而脫離監護人謝女士的手掌。然後去追那個丟失的皮球,無沒有考慮到路上通行的車輛。而此時,剛好有輛疾行的本田轎車因為舒小誌的突然出現而出現情緒失控,導致刹車晚時。而謝女士為了解救舒小誌,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將舒小誌推到安全的地帶,而自己則不幸喪失了生命,而舒小誌則隻是受了點皮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