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是個傻子。”
許忘憂虛弱的快要摔倒,身體卻硬生生的萌生出一股力量,讓她挺著背,站在靳岩麵前。
“我的確是傻子。”
靳岩摸著那照片,熟悉的全家福,卻再也看不見了。
半晌,他才說道:“伍媚是我姐姐,二十年前,我父母做生意失敗了,嚴格來說,還應該算上你父親的一份功勞。你父親是我的啟蒙老師,是他教我怎麼狠,怎麼算計一個人……哪怕是自己的好兄弟。”
看了臉色慘白的許忘憂,靳岩卻笑了起來。
“我父親和你父親算不上好兄弟,倒可以算合夥人。不過你父親女幹·詐,設了一個局引我父親入局。後來……”靳岩攤攤手,轉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贏了。我父母自殺了。然後,我姐姐……傻子女人,覺得你父親是個好人,可以拯救我們家,然後委·身給他了……嗬嗬……真傻對不對,她算幾斤幾兩,男人怎麼可以為了一個送上門的女人放棄手上的金錢和權利……”
記憶中,許皮匠是一個好父親。
許忘憂的母親去得早,他對許忘憂多加嗬護。
他用他堅強的雙手,給許忘憂鑄造了一個鐵牆城堡,給她擋去了外界給予她的一切風雨與坎坷。
“他很幸運,我姐的死對他一點沒影響,甚至他的事業也蒸蒸日上。我當年年少體弱,我媽相信迷信,把我送到鄉下的叔叔家養大……所以算是漏網之魚吧。”
“你……你是回來報仇的?”許忘憂差點沒站穩,她勉強的扶住了沙發,“你……我爸……我爸是不是你?”
許忘憂的父親幾年前生病死了,奇怪夫妻感情這東西,很堅韌,也很脆弱。
前一秒,許忘憂還覺得自己愛靳岩愛得死去活來,不管他說什麼,她都能相信他。
可下一秒,她的第一個反應是靳岩騙她了。
他殺了她爸爸?
“我說了,他運氣挺好的。我還沒動手,老天就幫我收了他。”
莫名的,許忘憂心中鬆了一口氣。
可靳岩又說道:“不過,說是報仇也太老土了。畢竟當年的事情是我父母蠢,然後是我姐姐蠢,你爸隻是利用了他們的愚蠢罷了……不過……”說著,靳岩看著許忘憂,輕·浮的上上下下瞟了她一眼。
“得到了許家所有的東西,還可以天天把仇人的女兒壓在身·下日夜玩·弄,倒不失為一樁快事。”
“你……”
許忘憂心口一疼,太多的情緒在心中湧過,到最後,她隻是噗噗的落淚。
“我們最開始初遇,也是你設計的?”
靳岩點頭,毫不猶豫的承認。
“一般來說,漂亮愚蠢的女人看男人看他開的什麼車,漂亮聰明的女人看男人的家室,而醜陋愚蠢的女人看男人的臉。很顯然的……我長得還不錯。”
狠啊,直到今天,許忘憂才知道,原來自己的丈夫對她的評價隻有四個字。
醜陋愚蠢。
指尖顫抖,她有些後悔了,怎麼把周嫂支開了。
她甚至太後悔。
當時自殺怎麼沒有死透呢。
那種被藤蔓纏繞到骨血的感覺又來了,她甚至覺得自己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現在……”
為什麼現在才露出真麵目,為什麼要在現在?
“為什麼?”靳岩挑眉,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大約是有些厭倦了。老實說,你真是沒有一點優點。不漂亮,文化低,勉強算是溫柔,可外麵這樣的女人一抓一大把。當然,以前你還有許皮匠給你做後盾,你不漂亮可以拚爹嘛,不拚爹你還有一大筆遺產嘛,不過你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還有什麼用?”
許忘憂是包子,也是個沒用的包子。
沒工作,沒能耐,像纏繞的藤蔓一樣依靠著男人過活。
沒有自我,沒有故事,沒有靈魂。
手腕的傷口忽然火辣辣的疼了起來,疼痛讓許忘憂劇烈的喘·息了好幾口。
被這樣貶低,被這樣看不下起,她還有什麼可以堅持下去的。
“我們離婚!我要和你離婚!”
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許忘憂會怒吼出這句話,靳岩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那疼痛得縮成小蝦米一般的女人。
“你確定麼?許家在你手下的東西可沒多少了,離婚了,你可分不到什麼……”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許忘憂笑出淚來,“我現在沒有什麼可在乎的了……”
連命都快沒了。
其他還那麼重要嗎?
他那麼厲害。
她那麼孱弱。
那就讓他在他的世界厲害吧,她離得遠遠的,還不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