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眷戀的人,也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我不過一隻喪家之犬!
盛君嵐會注意到那女孩子完全是意外。
她向來有晨跑的習慣。那天晨跑完畢,從市中心自然環境公園開車回公寓,時候還早,街上行人不多,都是早起晨運的,車輛也少,盛君嵐停在路旁等紅綠燈,就是那會兒看見那女孩子的。
盛君嵐隻是不經意的一瞥。就是那麼漫不經心的一瞥,視線卻再也收不回了。
那女孩子穿著嫩綠色上衣牛仔褲,盛君嵐注意到她是光著腳丫的,坐在廣場前的台階,蜷縮著身子,已是入秋,天寒衣薄,那身影纖細瘦弱,好生可憐;也許是注意到異樣的視線,也許湊巧,那女孩子微微的抬起頭,隔著幾米遠的距離,車裏的盛君嵐有那麼一瞬間的窒息,那仿佛是拍攝唯美又憂鬱的慢鏡頭,緩慢的、緩慢的映入她眼簾,凍得通紅的粉臉,微微半張幹澀的唇,一雙眼睛卻是要命的美,深濃純黑,勾魂奪魄-----盛君嵐心裏震撼著,那情景仿佛淺淺溪水流過山澗,輕緩而柔慢的,卻不過是零點零零一秒;盛君嵐聽到後麵公車的鳴笛聲才回過神來,交通燈早轉了,盛君嵐隻得收回視線,踩油門駕車離開。
心裏卻刻下了那雙眼眸的影子,仿佛絲線,在風中飄蕩、打轉,在她腦海縈繞了一個早上,以至於中午經過看見那個女孩子的地方的時候,刻意的張望試圖搜索那影子。隻是不見。心裏無端的悵惘。
下午的時候,公司發生了一些緊急事故。一個新引進的德國牌子韋德瓷磚沒有通過國際檢測標準,工程部卻已經替客戶裝修,結果要全部重新換過,盛君嵐又要跟德國供貨商交涉又要跟客戶溝通還要指揮工程部,忙得不可開交,也將早上那女孩子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加班到11點多,骨頭都散架了,累死!在開車回公寓的途中,肚子咕咕的叫,才記起下午什麼東西都沒有吃,一直灌咖啡和抽煙,思忖著找些東西填五髒廟,剛好看見還亮堂堂的麥當勞,停車。入去要了一杯香噴噴的奶茶,漢堡、派和薯條,外帶。
盛君嵐提著一袋食物推門而出,忽然看到一條纖細薄弱的身影站在麥當勞店前方形大理石柱子邊,是那個女孩子!有個穿著灰色襯衫的男人站在她前麵,盛君嵐聽到他問小姐你是不是?多少錢?那個女孩子惶恐的瞪大了眼睛,瑟瑟可憐,盛君嵐看不下去了,走過去,“阿妹,你在這裏幹什麼?不是叫你在門口等我的嗎?跑到這裏幹什麼?我說過不準跟不三不四的男人說話的!”那女孩子茫然的看著她,一張小臉憔悴慘白,看著讓人心疼;盛君嵐居高臨下眼神犀利的蔑視著那男人,雖是女子,卻是米七五的身高,又站得比那男人高兩個台階,更顯氣勢淩人;盛君嵐扯著那女孩子的手臂就走,心裏莫名的有氣,一想到那女孩子也許打算出賣自己。。。。。不由得手上用勁,那女孩子驚慌無措的隨著她的腳步,盛君嵐幾乎是拖著她走,那女孩子光著腳,有好幾次踩在砂石上,痛得眼睛都冒水了,也隻咬著牙,一聲不哼,盛君嵐拉著她上了車才放開手。
“你一個女孩子三更半夜還在外麵流浪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那女孩子低著頭,長發散落,把一張臉都遮蓋了,完全看不出的表情,久久,盛君嵐懷疑自己隻是幻聽,可是那女孩子卻是實在的說了,細弱蚊吱的聲音,“對不起……”聲音說不清的抑鬱,仿佛帶著哽咽,盛君嵐還沒弄明白她為什麼要道歉,那女孩子去拉車門就要下車,盛君嵐抓住她的肩膀,好瘦,骨頭都磕著手了。“你去哪裏?”
那女孩茫然的看著她,眼神空洞,仿佛在深林裏迷失的孩子,哭叫著恐慌著,四周卻沒有一點回音,久而久之,忘記了害怕,終於麻木了一般的表情……
“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孩子微微的側著頭,像是在思索的表情,仿佛連自己的名字也要回憶才能記起。所以,盛君嵐總以為那是假名字。
莉花!
不過那名字真美!跟她一樣!
“我叫盛君嵐。盛開的盛,君子的君,山風嵐!”莉花長長的睫毛輕柔如白蝶的翅膀,緩緩的扇一下,盛君嵐暗暗深呼吸一口氣。
“你願意來我家嗎?”
新德家園是繁華路一幢落成不久的高級公寓。因著四周環境好交通便利,而且政府擬在這附近修築地鐵,屆時將會帶動這附近無限的商業價值,所以,這附近的房價是節節攀山,比金子還要貴,豪庭(國際)地產集團名下的新德家園還沒有公開銷售光內部認購已經去了七成,還有一成是保留單位,剩下的兩層即使價格高昂一推出仍然是立刻搶購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