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達梁府之時,眼見外頭沒有停靠著任何一輛馬車,式微不由得有些驚訝,才探出腦袋,便看到了紅衣颯爽在門外等著的梁音。
見她探出頭來,梁音得意的挑了挑眉:“你總算來了。怎麼樣?我說了絕對不會叫你跟端康郡主她們碰上的吧!其實,我也不想請端康郡主的,隻是娘說雅王府最重排場,若是漏了她們,指不定要怎麼排擠爹呢,這才不得已請了的。”
式微笑了笑“嗯”了一聲,跳下了馬車,跟著梁音入了梁府,一入梁府便看到了那一排排排列整齊的屏風與那對麵早已排好的案幾和凳子。
式微環顧四周正在準備的下人,這才恍然大悟:“你莫不是給我的請帖比別人早了個把時辰吧!”
梁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是我娘想見見你,之前你不是把我說了一通麼?回來之後爹便告訴娘了,娘很是感慨,當時便想要見見說出如此大義之語的女子到底是何等模樣。這一回茶會,她便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我將你一塊兒請來,我這才想了個好主意,既不叫你碰到端康郡主還能見到我娘。”
式微抿唇輕笑:“式微自也一早便想見見巾幗不讓須眉的梁夫人了,民間有好多話本子傳梁夫人三頭六臂,好生厲害呢!”
說到“三頭六臂”便是梁音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哈哈哈,走,帶你去看三頭六臂的梁夫人去!”
穿過正院,來到後堂,還未走近,便聽到了一聲悉索作響的衣衫摩擦聲,梁音雙眼一亮:“娘在練刀,你有眼福了。”說罷如尋常小女子那般飛了一記得意的眼神給式微,快步轉了個完,向後院的空地上奔去。
式微腳下並未放慢,不多時,一位身著短打胡服,手握一對銀色雙刀的女子便出現在了眼前,帶著寒意的刀麵閃出的刀光射入式微的眼中,式微雙眸之中閃過一絲羨意,隻覺現在樹下的女子英姿颯爽,比她所見到的任何一個女子都要令她驚豔。
聽到了梁音的喊聲,眼前身著短打胡服的女子收了雙刀,向著她直直走來。眉眼方正,麵容素淨,可算清秀,卻絕不美麗,可式微看著她直直走來,話語在口中轉了一圈,還是說出了口:“梁夫人,您真好看!”
行至式微麵前的梁夫人大約也是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好看”兩個字,麵上的笑容忍不住加深,口中卻一點不客氣的應了一句:“嗯,謝謝。”
一個好看,一個謝謝,聽得梁音嘴角抽搐,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們二人可真是自吹自擂啊!”
梁夫人一點不客氣的賞了梁音一個爆栗,看向式微,一臉的讚賞:“小小年紀,能說出那樣的話,可見你是個通曉大義的好孩子。即使是一介平民,卻也絕可堪認我梁家正妻之位。”
這話方出,便叫梁音與式微同時愣在了原地,有些不能反應過來的看向梁夫人:“娘(夫人),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三哥年歲正好,還未定親,蘇姑娘容貌美麗,最難得的是通曉大義,可堪正妻。”梁夫人麵上笑容不變,一把拉過式微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道,“其實,自幾年前夫君回來說了此事之後,我二人便有這樣的想法了。你若嫁進我梁家,我梁家隻要你這個人,不要任何陪嫁之物。”
一見麵,就說這樣的事,換誰似乎都會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梁夫人卻絲毫不顧及的擺了擺手,“你且回去好好想想,若是令堂與你都沒有意見,我與夫君隨時都能寫下婚書。”
式微良久之後才回過神來,看向梁夫人:“夫人說笑了,微娘不過方才十一歲,還未及笄呢!”
最近是怎麼回事?一個兩個的,都要為她保媒。皇後那個缺德媒就算了,皇上更說了過幾年要替她尋門親事的話,現下一見梁夫人,梁夫人又說要將她許給梁衍,這是最近命犯桃花麼?式微隻覺有些哭笑不得。
梁夫人一聽卻是點了點頭:“也是,你年歲還小,此事過幾年再議,我聽我家音兒說你天生神力,連發狂的馬都攔得住,是也不是?那丫頭沒有誇下海口吧!”
式微聞言,抬頭看了眼梁音,卻看到她正一臉喜色的朝自己挑眉,是以點了點頭:“上天垂憐賜予微娘如此神力。”
梁夫人卻是歎了一聲,突然出手,捏了捏她的胳膊與肩胛,而後搖了搖頭,聲音之中滿是惋惜:“可惜了,多好的練武苗子啊!不然你便是上戰場殺敵也絕不會遜於男兒,當真可惜了。”
式微賠笑,卻並未說話:無論她是多好的練武苗子,可她這樣的長相,便是再賢明的君主,怕也不敢輕易用她吧,遲早會引來非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