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蒙田(楊帆譯)
跳舞的時候我便跳舞,睡覺的時候我就睡覺。即便我一人在幽美的花園中散步,倘若我的思緒一時轉到與散步無關的事物上去,我也會很快將思緒收回,令其想想花園,尋味獨處的愉悅,思量一下我自己。
天性促使我們為保證自身需要而進行活動,這種活動也就給我們帶來愉快。慈母般的天性是顧及這一點的,它推動我們去滿足理性與欲望的需要。打破它的規矩就違背情理了。
我知道愷撒與亞力山大就在活動最繁忙的時候,仍然充分享受自然的、也就是必需的、正當的生活樂趣。我想指出,這不是要使精神鬆懈而是使之增強,因為要讓激烈的活動、艱苦的思索服從於日常生活習慣,那是需要有極大的勇氣的。他們認為,享受生活樂趣是自己正常的活動,而戰事才是非常的活動。他們持這種看法是明智的。我們倒是些大傻瓜。我們說:“他一輩子一事無成。”或者說:“我今天什麼事也沒有做……”怎麼!您不是生活過來了嗎?這不僅是最基本的活動,而且也是我們諸活動中最有光彩的。“如果我能夠處理重大的事情,我本可以表現出我的才能。”您懂得考慮自己的生活,懂得去安排它吧?那您就做了最重要的事情了。天性的表露與發揮作用,毋須異常的境遇。它在各個方麵乃至在暗中也都表現出來,無異於在不設幕的舞台上一樣。我們的責任是調整我們的生活習慣,而不是去編書;是使我們的舉止井然有致,而不是去打仗,去擴張領地。我們最豪邁、最光榮的事業乃是生活得寫意,一切其他事情,執政、致富、建造產業,充其量也隻不過是這一事業的點綴和從屬品。
人人都應有自知之明,這一訓誡實在十分重要。
智慧與光明之神就把這一條箴言刻在自己神廟的門楣上,似乎認為此警語已包含他教導我們的全部道理。
柏拉圖也說:所謂智慧,無非是實施這一箴言。從色諾芬的著作中可知,蘇格拉底也曾一步一步地證明這一點。無論哪一門學問,唯有入其門者才會洞察其中的難點和未知領域,因為要具備一定程度的學識才有可能察覺自己的無知。要去嚐試開門才知道我們麵前的大門尚未開啟。柏拉圖的一點精辟見解就是由此而來的:有知的人用不著去求知,因為他們已經是知者;無知的人更不會去求知,因為要求知,首先得知道自己所求的是什麼。
因此,在追求自知之明的方麵,大家之所以自信不疑,心滿意足,自以為精通於此,那是因為:誰也沒有真正弄懂什麼。正像在色諾芬的書中,蘇格拉底對歐迪德姆指出的那樣。
我自己沒有什麼奢望。我覺得這一箴言包含著無限深奧、無比豐富的哲理。我愈學愈感到自己還有許多要學的東西,這也就是我的學習成果。我常常感到自己的不足,我生性謙遜的原因就在於此。
阿裏斯塔克說:“從前全世界僅有七位智者,而當前要找七個自知無知的人也不容易。”今天我們不是比他更有理由這樣說嗎?自以為是與固執己見是愚蠢的鮮明標誌。
我憑自己的切身經驗譴責人類的無知。我認為,認識自己的無知是認識世界的最可靠的方法。那些既已看到自己或別人的虛浮的榜樣還不願意承認自己無知的人,就請他們聽聽蘇格拉底的訓誡去認識這一點吧。蘇格拉底是眾師之師。
心香一瓣
怎樣才能生活得寫意?無非是放下心靈的包袱。多注意親近自然,多注意發現美,多一點興趣愛好,多一份天真不泯的童心,多一份享受生活的情懷。
淡定的人生不寂寞,知足的人生才幸福。讓自己遠離欲望的名韁利索,拿得起,放得下,少一些抱怨,多一些感恩,永遠樂觀進取,那麼幸福就會觸手可及。
每天進步一點點,追求陽光下樸素的成功,既經得起別人的掌聲,又聽得見自己的心聲,換一種角度看人生,那麼成功就不會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