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鼓足勇氣,沒什麼,就是喜歡你啊,一直都喜歡你。
他說,嗯,讓我想想,我給你打電話。
我走在香樟路上,和送我兔子的那個男生。這個秋天,怎麼說呢,我覺得空氣特別的稀薄,讓我的心裏一直好像有舒展不開的感覺。
蕭慶一直沒有打電話來,我等了一個多星期。我勇敢過一次,他說過會給我打電話的而他沒有打,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我何苦再讓自己難堪呢,我不後悔。可是那些快樂的日子呢,我在哪裏丟了它們呢。
如果不能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那和誰在一起又有什麼區別呢?
香樟樹的葉子紅紅的,好像心髒的顏色。我看到蕭慶從對麵走過來,那麼犀利地闖進我的視線,我還是不能免疫他。他把我拉到一邊,兔子,你怎麼和男兔子在一起?
他的神態那麼認真。我說,關你什麼事呢。我已經平靜下來,你又來招惹我。他看著我,遞給我那條粉色的鏈子。那天,我隻是,沒有拿這條早已經想送給你的鏈子給你。
我啞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下子紅了眼眶。
秋天來的時候。我一個人租了房子,收拾得很幹淨很漂亮。那天晚上有台風,第10號台風。外麵的風呼嘯而過,發出轟轟的響聲,可以聽到外麵樹枝折斷的聲音,可以聽到雨點狠狠地敲打在窗戶上的聲音。
我正在想這個破舊的房子能不能抵擋這樣的大風的時候,我聽到敲門的聲音。我打開門,蕭慶就站在門外麵。他渾身都濕透了,大顆大顆的水珠從他桀驁不馴的頭發上麵滴落下來。他問我,兔子,你害怕嗎?
然後,他抱住我。他的手那麼緊,他在我耳邊說,兔子,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風更大了,雷聲響起來,窗戶開始拚命地搖晃。我拿一塊幹毛巾給蕭慶,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喜歡了那麼久的人就在我身邊。
我安靜地撫摸著他的耳朵,他的手緊緊地環住我。我那麼喜歡他,永遠都是。我們的臉那麼近,他開始吻我。我可以那麼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眉毛。
蕭慶說,冬天的時候帶我去北方看雪。我們一直生長在這個城市,從沒有一起經曆過冬天。他常常問我,雪花飄飛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呢?
蕭慶帶我出席他們公司的元旦聚會。我和蕭慶坐在角落裏,蕭慶突然問我,兔子,你當時怎麼會那麼勇敢地跟我說你喜歡我呢,我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學他的口氣,嗯,我想想,我給你電話。
可是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突然大聲地喊:“兔子,我愛你。”
那麼多人看我們,我紅著臉說,我就要哭了。我快步往前走,他跟過來,讓我占你便宜,讓我親一口?
我低下頭不說話。
晚上他拉著我跑到星光燦爛的跨海大橋上,浪聲滔滔。他說我們一直跑,前麵就是我們的天涯海角。我就一直跟著他跑啊跑啊,他說,我要和你經過很多很多個冬天,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我是幸福的。我是一隻可以吃到葡萄的兔子,我的小王子跳下圍牆去給我摘一朵花。
蕭慶說,我會陪你一起度過這個冬天,聽雪落地的聲音。
我穿著厚厚的大衣,站在北方城市的一個角落,等待蕭慶給我買正宗的冰糖葫蘆。快半個小時了,他還沒有出現。我在心裏暗暗發誓,見到他的時候一定要使勁踩他的腳,跳起來扯他那亂糟糟的頭發。
寒冷的冬日,我卻不覺得冷。他說要帶我看冬天,我們來了。他在海南生活了二十多年,冬天曾經離我們那麼遠,而現在,我已經身在其中了。就像曾經離我那麼遙遠的幸福一樣,現在,就在我身邊。
我的耳邊總是想起蕭慶說過的話。那個刮台風的晚上,他說,兔子,你害怕麼?兔子,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我們要經過很多很多個冬天。他在認真地說,我平靜地聽。
蕭慶出現了,那個不知是冒著寒氣,還是熱氣的新鮮的冰糖葫蘆。我卻不想去吃。
我的眼睛紅紅的。蕭慶說,如果感動得想哭的話,也得讓我們回海南再哭,免得眼淚一落下來,就變成冰了。說這些話的時候,他一直握著我的手,我感覺到他指尖的溫暖。
寒冷的冬日,我卻不覺得冷。他說要帶我看冬天,我們來了。他在海南生活了二十多年,冬天曾經離我們那麼遠,而現在,我已經身在其中了。就像曾經離我那麼遙遠的幸福一樣,現在,就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