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狗在聞香閣找到金公子,他正在喝酒聽歌。
賈狗在他耳邊小聲說:“少爺,老爺生氣了,請你快回去吧!”
可金公子根本不予理會。
此時的金府大廳,氣氛越來越緊張。
柯掌櫃不耐煩地說:“金大戶,天快黑了,你要是再不給我拿錢,我就不客氣了。”
金如山堅持說:“我怎麼也得等兒子回來,問個明白呀!”
這時,賈狗進來,垂頭喪氣地說:“老爺,找不到少爺。”
金如山跳了起來,問:“找不到?你都到哪裏去找了?”
賈狗回答:“全鎮我都找遍了。”
金如山焦急地說:“他能去哪兒呢?”
賈狗搖了搖頭,說:“小的真不知道。”
金如山又拿他出氣,罵道:“你這個混蛋,關鍵時候一點用都沒有。”
賈狗立即趴下,雙手托著鞭子說:“您打我吧!給您鞭子。”
金如山拿起鞭子就要打。
柯掌櫃說:“金大戶,我可不是來看你打人的。把錢給我,我就走。”
金如山想了一下,又歎了口氣,才勉強點頭說:“這錢老夫可以付,不過,你們別再讓我兒子賭了。”
柯掌櫃點頭同意。
金如山站起身,說:“一言為定!你先坐一下,我去取。”
過了一會兒,金如山抱著個小木箱過來,說:“給!”柯掌櫃掀開箱蓋,看見裏麵是一尊金佛,便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掏出一張字條遞給金如山說:“這是令郎的借據,從今以後,誰也不欠誰,兩清了。”
柯掌櫃略一拱手,說:“告辭!”
打手們隨他揚長而去。
金如山把借據捏成一團,氣得狠狠摔在地,並且大聲咆哮:“那個畜牲呢?”
賈狗不知如何回答,便轉移話題說:“那尊金人好可惜!”
金如山忙說:“賈狗,不能告訴別人我們家有金人。那會引來更多的麻煩,甚至殺身之禍。”
賈狗眼珠子動了動,說:“是,老爺!”
金公子終於回來了,喝得醉醺醺的,口中還哼著小曲兒。
金如山坐在那裏,臉拉得很長。
賈狗捧著家法,戰戰兢兢地侍立一旁。
金公子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金如山,說:“爹,很晚了,還沒休息啊?”
金如山用低沉的聲音說:“你還知道很晚了?說!又上哪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金公子打了個酒嗝,用手比劃著,含糊其詞地說:“跟、跟朋友喝兩杯,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金如山痛心地說:“我剛找回來的金人,都還沒捂熱呢!又被你給輸掉了。”
金公子一聽樂得跳了起來:“老爹,您已經付清賭債了?太好了!”
金如山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他說:“你……你……”金公子不以為然地說:“不就一尊小金人嗎,有什麼好心疼的?咱們家裏好幾尊呢!”
金如山怒斥:“什麼好幾尊!胡說!”
金公子笑著說:“我都看見了,你偷偷藏在書房裏呢!”
金如山猛地站起來,說:“你、你胡說八道。跪下!”
金公子也喊了聲:“跪下!”
賈狗五官緊縮,雙臂護頭,跪了下去,準備代少主受罰。
金如山怒道:“為父留給你的家底,你竟然隨便揮霍。”
金公子打個哈欠,說:“我覺得好累呀!您明天再說,我先回房睡覺了!”
金如山用家法攔住他,說:“不許走!聽我把話說完。”
金公子搖搖晃晃地說:“說快點!我真的很累。”
金如山語重心長地說:“今天這賭債爹替你還了,以後,可不準再胡鬧了!你收拾收拾,明天上法王寺去,遠離那些狐朋狗友,好好修身養性。”
金公子聽了,坐在地上打起滾來:“我才不去呢!那裏沒有朋友,沒有牡丹,什麼都沒有,叫我怎麼活呀?”
金如山這次態度堅決,說:“我都是為了你好,這次由不得你!”
金公子喊了一聲:“老爹……”
他的話還沒說完,金如山就惱火地拿起桌上的筆筒,狠狠砸在地上。
筆筒碎了,金公子愣了,賈狗也愣了。
金如山問:“你是自己去呢?還是我綁你去?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但你如果不聽我的話,就什麼也沒了。”
他說完便轉身離去。
金公子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