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門外,一個長滿癩痢的小夥子坐在一具金棺材上,棺材底下有血流出來。行人紛紛駐足圍觀。
空空說:“昨天晚上梟魔扛的就是這口棺材。”
癩痢頭抬起衣袖抹去了鼻涕,從棺材上縱身跳下。
蔣嘯城命人將棺材打開,隻見裏麵放著那紙紮女像。
空空說:“曾副都頭,這一尊女紙人,就是咱們在繡樓見到的吧?”
曾豪痛苦地說:“沒錯!她的容貌酷似曉君!”
蔣嘯城厲聲問:“癩痢頭,誰叫你把這東西送來的?”
癩痢頭撓耳道:“我、我也不知那人是誰。”
蔣嘯城十分惱火。
空空問癩痢頭:“你是在何時何地遇見他的?他又是怎麼把棺材給你的呢?”
癩痢頭講起了事情的經過:“昨晚,我正在家裏睡覺,一個怪人把我叫醒,說是院子裏停了一口棺材,叫我給蔣老爺送來。”
“他叫你送,你就送嗎?”空空問。
癩痢頭說:“你不知道那人多可怕!他的頭上戴著帽子,穿了一身黑衣,肩上披著件鬥蓬。他的鼻子像彎鉤,手上還有羽毛……”
蔣嘯城聽到這裏,喃喃道:“梟魔!又是梟魔!他怎麼就不能放過我呢?”
辛二娘問:“就因為他的可怕長相,你便答應為他做事?”
癩痢頭低下頭,說:“他……他給了我錢。”
蔣嘯城有氣無力地問:“多少?”
癩痢頭舉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緩緩地回答:“一、一兩銀子。”
蔣嘯城氣憤地說:“什麼?才給你一兩銀子,你就幫他幹這種事?”
辛二娘問:“那銀子呢?”
癩痢頭解下腰際的小布袋,伸手進去掏了一會兒,便驚叫道:“我的銀子哪裏去了?”
曾豪問:“你記清楚銀子確實放在錢袋裏嗎?”
癩痢頭肯定地說:“我親手放的,怎會不記得?”
他又使勁掏,小錢袋快被掏穿了,依然沒有掏出來。
空空問:“會不會被別人拿去?”
癩痢頭說:“我這個錢袋,從不讓別人碰。”
蔣嘯城說:“是不是丟了?”
癩痢頭使勁搖頭說:“不可能,錢袋沒有破啊!”
他十分著急,幹脆把錢袋裏的東西都倒了出來,有玩的、有吃的、有銅錢,最後掉下來的是一張冥幣。
眾人看見此物,都麵麵相覷。
癩痢頭蹲下身子,撿起那張冥幣,喃喃自語:“我的錢袋裏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蔣嘯城上前抓起他的手,說:“小子,你送棺材還不夠,居然還送冥幣?”
“不!不!這不是我的!”癩痢頭手一鬆,冥幣被風吹走了。
蔣嘯城鬆開他,一抖衣袖,轉身要走。就在這時,癩痢頭突然喊了起來:“地上怎麼這麼多銀子啊?”
蔣嘯城問:“這是你的嗎?”
癩痢頭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怎麼突然出現?不對!我隻有一兩銀子啊,怎麼一下變這麼多了?”
蔣嘯城突然大驚失色,說:“會不會是那冥幣變的?”
說完,他便倒了下去。
空空他們留下來照顧他們父子,曾豪則回了家。
一走進客廳,就見嶽父在那裏坐著,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說:“蔣公子已經被和尚們送回來了,但姨丈病了。”
方存義立即站起,說:“怎麼回事?我去看看!”
方曉君從裏屋走過來,說:“我也去!”
方存義說:“你就算了!你姨丈這人好麵子,隻怕不想讓晚輩看到他病重的模樣。”
方曉君說:“我不是去看他!我要去看蔣天佑。”
曾豪立即說:“不行!”
方曉君極為不悅,說:“為什麼不行?要不是當年我們拒絕了這門親事,可能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曾豪擔憂地說:“他現在神智不清,你若是過去,都不知會發生什麼意外。”
方曉君不以為然地說:“有爹在,和尚們也在,能發生什麼意外?”
方存義也勸自己的女兒:“曉君,曾豪是為你好,等天佑好些,你再過去也不遲。”
方曉君嬌嗔道:“不!我要去,他是我表哥!”
方存義轉而勸女婿:“曉君若是前去,對蔣天佑恢複神智或許會有幫助。”
曾豪勉強同意了。
父女倆來到蔣家,方存義去看蔣嘯城了,方曉君來到蔣天佑房間,見辛二娘正用濕毛巾為他擦拭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