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寺的家簡陋吧,他是溫州最爛的垃圾街。
地方偏僻,風水極差,風評也最是不好。
可他畢竟是垃圾街最酷的一個房間,冬冷夏熱,坐南朝北,還處於迎風口,什麼大風第一步都吹到這,據傳聞這種房子是大凶大窮之災,有什麼病也會第一步找上門。
垃圾街兩排商戶本是為了服裝店,後來各個破產,之後零零散散的開了各種各樣的商店,都沒有開成,後來坊間流傳,這是鬼街。
兜兜轉轉,所有房都空了,留下了兩個福利機構,一個愛嬰孤兒院,一個夕陽有點紅敬老院。
兩排商店就剩了一個明碼標價不洗頭的洗頭房,一家兒女不著家的早餐店,一家給弟們做飯的東北擼串店。
秦寺騎著毛爐一進去,街口牽著一隻瘦狗,快餓死的乞丐就大呼道:“詐騙犯回來了!還帶著個白媳婦!”
話音一落,洗頭發的趙姐,梅姐就衣衫不整的衝出來看,各個搓著眼睛和脂粉:“哪家的丫頭這麼不長眼?”
“霧草也太美了吧!”東北擼串的老哥望著整個店來免費吃串的兄弟,發出一聲咋呼。
一幫大老爺們的局,俗稱羅漢局,早就酒足飯飽想開開葷,一出來就打趣道:“詐騙犯,多少錢!”
“你有個毛錢!”秦寺踩動油門撞過去。
一眾老哥散去,也不再多嬉鬧,各個都一臉懂事的樣子:“晚上要地震嘍~”
早餐店的大娘在裏麵榨豆漿,微笑的探出頭看了看。
其他空著好幾戶,門口的灰都結成了蜘蛛網,一副死寂的樣子。
所以不是落魄到某個地步,或者和唯獨留這的人一樣,不圖錢,真沒人會想待著。
孤兒院裏不時傳出孩子們的歡聲笑語,敬老院裏則傳出唱戲的歌聲。
秦寺低著頭,帶著自己給予名字的宋伊雪,到了最裏麵的房子。
一二三樓據都死過人,就沒人敢住,全部空著,他就直接在樓頂安家,每個月給房東打三百塊就行了。
宋伊雪很乖張的跟在身後,別人怎麼打趣,都沒有表情和言語。
可每當秦寺誤會她是不滿,轉頭一看,她好像都在心滿意足的觀望,似乎覺得貧窮的生活很神奇。
到了樓頂,風把電線吹得發出沙沙的聲音,秦寺擋著門和灰,指讓宋伊雪一進去,就立馬和上門。
“外麵還有桌子,你夏會在那喝酒,吃西瓜嗎?”
“沒時間。”秦寺疲憊的打了一個瞌睡:“你和你媽,晚上住同學家。”
完,一副賤兮兮的表情。
“你想哪去了。”宋伊雪看著房間,房間雖,五髒俱全,而且各個器官都和癌症晚期一樣,地上一個煤氣灶,還有一個燒泡麵的鍋,旁邊就一張地鋪,緊接著就是衣簍子,除了幹淨,什麼優點都沒有。
“開玩笑的,你現在回去已經來不及了,開回市裏要一個時,我騎不動。”
“我就睡這了!”宋伊雪執拗的躺在秦寺的床上,卷鋪蓋就睡了進去。
秦寺無奈的左右看看,然後眼神落在被窩裏衣服還濕漉漉的少女,把自己最幹淨的校服丟在上麵:“穿上,別冷死了,我去買些能用的東西。”
沒回。
出門去最近的商店騎了半個時來回,買了洗漱的東西,兩包方便麵,和一根香腸。
洗頭房的梅姐拉著秦寺,非要傳他一個高嘲秘籍,秦寺隻能拍拍梅姐的大腚,寵溺道:“您的水還沒幹呢?”
撩的梅姐怒發衝冠,嬌呼秦寺是有了媳婦忘了姐。
秦寺溜回了房間,順便把門口廢棄的沙發抬了進來,沙發皮雖然都幹裂了,還有棉絮彈出來,但勝在柔軟。
一回來,濕漉漉的衣服已經安放在衣簍子裏,秦寺看到那粉白色的BAR就那麼堂皇又曖昧的陳列在上頭,鼻血險些湧出,想著辛虧昨辦了,不然今洪荒之力怎麼忍得住。
宋伊雪估計穿著自己的衣服已經睡了。
想想真厲害,前不久殺了自己老爹,回來在風評如此惡劣的男人家裏直接睡著。
唉,也罷,可憐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