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斷山。青石嶺。野豬林。
烈日當空。
古木參天。林間雜草枯藤叢生。在雜草枯藤之中,有一條蜿蜒、荒涼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叢林深處。午時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斑駁的灑落在地麵上,如同給大地披了一身迷彩。
細看之下,你會發現,小路兩側的大樹下,隱藏著六個人。他們身披青藤枯草編織的蓑衣,靠在樹後,躲在那裏一動不動。六人離得或遠或近,似乎隱隱構成一個陣法,正在等待著獵物進入。
或許是待得太久了,一個消瘦的身影不耐煩的向小路的盡頭看了幾眼。轉過身,伸著脖子對著不遠處一個身影小心的悄聲說道:“二叔,他們會不會不來了?你這招管用嗎?”
被稱作二叔的人嘴裏叼著一根草棍兒,手裏把玩著一朵青色的花朵。聽他這麼問,漫不經心的說道:“這裏是他們的必經之路。”揚了揚手:“我們還有這個。”
聽二叔這麼說,這個人也不敢再問,縮回脖子,用力的握了握手中的鋼叉,又看了一眼小路的盡頭,悄悄坐好。
對麵的兩個人,躲在一棵大樹下。其中一個稍胖一點的側了側身子,好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挺起腰,順手在腰後一摸,抓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放在眼前看了看,小聲驚呼:“發財了。元紋石!”
旁邊的這個人長的黑臉大鼻子,細看之下,和小胖子長得有八分像。聞聲扭頭,手臂快速的一探,一把將石頭抓了過去。小胖子伸手欲搶。二叔抬頭瞪了他一眼。小胖子觸電似的趕緊縮回手,規規矩矩的坐好。
就在這個時候,密林深處,小路的盡頭,傳來了一陣嚓嚓聲。二叔耳朵輕輕動了動,伸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幾個人,頓時屏息凝視,不敢發出一絲聲響。有的則小心的探出半張臉,緊張地盯著遠處。
二叔悄悄抓起地上一根花枝,用手將上麵幾朵青色的花朵揉碎,連同花枝一起,輕輕地扔向不遠處。
嚓嚓聲越來越近,伴隨著陣陣嚓嚓聲,還有斷斷續續,呼哧呼哧的喘息聲。眾人越發小心,不敢弄出一絲聲響。
不一會,一個龐然大物進入人們的視線:兩根獠牙就像兩把匕首,白森森的翹著;渾身黑色鱗甲,反射著金屬的光芒;四蹄如鐵,腿壯腰粗;水桶大小的一顆黑頭緊挨著前肢肩胛骨,分不清哪裏是脖子。一頭三米多長一米多高的山豬越走越近!呼哧呼哧的喘息清晰可聞。隨著喘息聲,似乎有陣陣熱浪撲麵而來。
山豬鼻子用力嗅了嗅,大搖大擺的朝著青色花枝走去。來到碎花處,見到地上的青色花朵和碎花,抬頭四處警惕的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常,伸著血紅的舌頭一卷,將花朵帶花枝,一起卷進了嘴裏。一雙豬眼微微的眯著,嘴裏發出輕微、含混不清的聲響。
就在山豬神智放鬆的一刹那,黑臉大鼻子起身揚手!卯足了勁,胳膊一甩,一道白影飛向山豬的腦袋!
小胖子痛心疾首:“我的寶貝!”
二叔回頭瞪了一眼二人。站起身,伸手抓起旁邊的一根雞蛋粗細的鋼叉,對著周圍幾人一揮手。幾人挺著鋼叉,圍向山豬。這時候才看清,原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領著五個十多歲的壯小夥兒。大的不過十六七歲,最小的,僅十一二歲的模樣。
山豬聽見聲響,抬眼再看,白影已經到了眼前,躲閃不及,“啪”的一聲,鼻梁上挨了個正著。鮮血如注順著嘴角流到地上。山豬晃了晃腦袋,倒退了兩步,發出一聲瘮人的哀嚎,瘋狂的向著最近的一人低頭衝去。
此人一見山豬向自己衝撞,不敢遲疑,側轉身形,順手一叉,刺在山豬的肩膀上。入手一震,就像刺在堅硬的枯樹上。尖銳的鋼叉,隻刺破了一點皮,就被彈開。這時候,其他人已經順利完成合圍。
山豬沒有撞到這個人,並不停留,繼續加速前奔。原來是打算逃走!隻見到被叫做二叔的年輕人身形一閃,擋住山豬的去路。飛起一腳,正好踢再山豬的額頭。五六百斤重的山豬竟然倒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