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香姐,又和你家孩子吵架了?”一個相熟的姑娘,看著明顯不在狀態的寧香,不由問道。
“沒有,沒事的,小孩子嘛,回頭就什麼都忘了。”寧香笑了笑,但是心裏卻是沒有表現的那麼開心。
“也沒什麼事情了,寧香姐要不你先回去歇息吧。我們在這裏再拉一會,也要回去了。明兒還有不少事情呢。”一個姑娘好言好語的勸慰道,隻是搔首弄姿的摸樣是在吃不準心裏打的是什麼主意。
寧香心知她們這種風塵中人,言行舉止雖多有放浪,但是也有各自的一份純誠在其中。盡管有時不被人理解,但那卻是真心實意,比外麵的那些人要真的多。當下隻是強笑了一聲,想到屋子裏被她一通怒火後,那滿地狼藉的房間,隻是道:“不妨事,不妨事。我還是和你們一起吧。”
那姑娘見寧香這個樣子,心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但同是淪落人,也不好再多勸,於是點點頭,臉上風塵的笑容始終如一,來往迎送這路人的目光。
倘若在那個雨天,那個書生病倒在坊間門口,而自己的心又能再狠一點,那麼今時今日的此刻,又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呢?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寧香忽然展顏一笑,十幾年風塵歲月中還是落在了她的容顏上。
就在寧香思緒處於恍惚的時候,前方的姑娘們終於招到了一位客人。他長相倒還算英俊,全身錦衣玉冠,一看就知曉是位富貴人家。隻是他走路輕浮,麵色略微蒼白,對眼前這些紅粉陣仗習以為常,顯然是位經常流連青樓的公子哥兒,開門做生意的,對這種人最是喜歡不過了。
“哎喲,公子您掐疼我了!”一聲嬌嗔,從剛剛勸慰寧香的姑娘口中發出,隻見她微微皺眉,臉上雖仍有笑容卻有些不大自然,顯然是真的被這公子的手掐的狠了。
那公子哥兒輕浮一笑,不以為意的攬著另一位姑娘,走到了大門口,抬眼望去:“紅衣坊,我王宗玩遍河陽大小青樓妓坊,卻從未來過這裏。這次可要盡興。哈哈....對了,剛才有一個黃衣的女子從這裏過來,是不是你們這裏的?叫什麼名字?”名叫王宗的公子哥兒說著就旁若無人的大笑起來,竟是在大門口就對姑娘們上下其手,雖說這是青樓妓坊,但卻未必人人都是人們想象中的那樣沒臉沒皮,對那王宗就多有抗拒。
“公子既然是第一次來紅衣坊,那就快快進來吧。姐妹們一定好生伺候著。”寧香身為紅衣坊中的老人,自然在這時候理所當然的擋在眾人之前,迎難而上。當下她一臉獻媚的笑著,直接捉起那王宗的手就往坊間走,叫他身邊兩位被大占便宜的姑娘暗自鬆了一口氣。
“滾開!”誰料一臉輕浮之色的公子哥兒王宗,根本就不吃寧香這一套。反而一臉嫌惡的甩開了她的手。
“你是從哪裏蹦出來的?又老又醜的也好意思出來學人家拉客?怪不得我沒聽說過這個什麼紅衣坊.....”
寧香在風月場十幾年,從當年的紅牌到如今的落魄,倒還真沒有被人如此的對待過。以往的客人大多都會給寧香一些麵子,畢竟即使是如今的年歲,論姿色而言,寧香也比其他普通女子要強出不少。而且寧香在青樓中也算是資曆較老的那一部分人,平日裏眾姐妹也多以姐姐相稱,哪裏會料到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公子哥兒會如此的出言無狀,飛揚跋扈?
“寧香姐.....”一旁的姑娘見狀,連忙上前悄悄扯了一下寧香的衣服,有些擔憂的看著寧香,同時也惱恨這個出言不遜的王宗。
“公子既然嫌棄我年老,那妾身這便退下,換些年輕的妹妹們前來服侍吧。”寧香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倒還不至於壓不住心頭的火氣,當下幹脆又淡淡的瞥了王宗一眼,轉身就走。
“臭婊子,還給我臉色看!”王宗看寧香轉身走了,心裏又有些不痛快。一步上前對著她的背影就踹了過去,口中罵道:“**的裝什麼清高,老子今天就要玩你!”
寧香措防不及之下,被王宗一腳踹倒,膝蓋肘部磕在地上,疼的倒抽涼氣。身旁兩位姑娘見了,大驚失色的趕緊上前扶起。其中一位較為年輕的姑娘忍不住回頭,對王宗喝道:“公子尋歡作樂,我們大開門做生意,自然服侍。但若不講人當做人看,想必誰都不是泥人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