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大軍一路南下,氣勢如虎,任憑千千萬萬天下正道之士前去阻擊,也全然擋不住鬼王席卷天下的腳步。
祖師祠堂,蕭逸才靜靜坐在堂中諸多靈位之前,閉目打坐。悠悠的香火從身前供案的爐中散開,顯出安靜的氣息。
連日來鬼王所攻占的城群,無往不利。一個又一個憂心的消息,健兒連三的傳入到蕭逸才的耳中,每天都有人哭著或是憤怒著在通天峰上要求見蕭逸才一麵,請求青雲肅正天下,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
蕭逸才麵目嚴肅,閉目打坐,他的眼皮不時的,偶爾輕顫一下,無論外表是如何的平靜自然,剛剛總領門中上下事物的他,在內心深處總是不如外表那樣平靜的。
“蕭掌教,我全派上下在鬼王手中無一活口,還請貴派替我們主持公道啊!”
“大哥哥,村長說隻有你們能夠救我們了,你們救救我們村子號碼?阿媽上山的時候就病倒了,不能過來求你們了.....”
“什麼正道支柱?老子的師兄弟在與鬼王血戰,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哪裏像你們這幫偽君子,龜縮不出,也敢以正道支柱自居!”
“青雲門兩千多年盛名,想不到盡是些縮頭烏龜。”
蕭逸才臉上忽然掠過一絲掙紮,雙手收緊,死死的抓著衣袍下擺,喘息漸沉:“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師傅?”
“蕭師兄,蕭師兄在嗎?”祖祠外忽然傳來一名弟子的呼喚,打坐中的蕭逸才猛的睜開了雙眼,有怒色一閃而過:“不要來打擾我,沒看到我正在想事情嗎?”
原本緩緩變幻升騰的香煙,被一股無形無質的風猛地扯碎,祖祠外的那名弟子被蕭逸才猛的爆發出的怒吼給嚇住了,一直以來蕭逸才接替掌教之位後,對門人上下無論親疏都是一副溫和的樣子,幾乎就沒有動怒之時。他處事老練圓滑,人情通達,眾弟子無有不心悅誠服的。
今天卻是哪一出?那名被喝斥的弟子心下有些莫名的惶恐,正不知如何回答猛地暴怒的蕭逸才時,祖祠的門被打開了。
“蕭....蕭師兄。”那弟子有些不安的叫了一聲。
蕭逸才臉色平靜,略帶歉意的走了過來,道:“對不住了王師弟,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剛剛說話有些重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離得近了王師弟才發現這位往日圓融精明的師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淡淡的倦容在他臉上隨處可見,往日清明的眸子此刻隱見條條血絲在其中,頗有憔悴。
“蕭師兄說的哪裏話,我....你為青雲門做了那麼多事情,我們都看著眼裏,又哪裏會怪你。”王師弟笑著撓了撓頭,對蕭逸才的正麵道歉有些不好意思。
“都怪我心性太躁了。”蕭逸才歎了一口氣,問道:“對了,師弟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啊,是了。”那名弟子剛剛想起來,臉上表情換做一副焦急,伸手指著玉清殿的方向:“曾師兄在大殿上說有很急的事情要你過來一下。”
“大殿?”蕭逸才心下震動,喜憂參半的將目光移了過去:“走!”
身影疾馳,這根本就是一個很失禮的舉動,快步奔走的蕭逸才衣袍被長風高高揚起,不多時便跨越了後山與前殿之間的距離。
站在大門緊閉,守護弟子麵色緊張的玉清殿前,蕭逸才緩緩深吸,平複著體內的躁動。
“發生了什麼事?”
曾書書愁眉不展的走到蕭逸才身前,低頭道:“剛剛在殿中鎮守的師兄說,一直在閃著血光的斬仙飛刀,不知何時....斷開了好幾道裂縫!”
“什麼?”幾乎沒有人比他們兩個更清楚斬仙飛刀在意義所在。“為什麼會這樣?”
“也許是禁製太過厲害,飛刀耗盡了能量也不能衝破。寧師妹的刀道一向是一往無前絕無回頭之路。”
曾書書著令弟子將厚重的殿門推開,與蕭逸才雙雙快步進入:“若是當真破不開禁製,斬仙怕最後也會變成一堆廢鐵,與寧師妹一起,永不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