隸亞首府(曾經的亞述帝都)的官道上,一輛聖潔的馬車款款而來。
馬車上烙印著一個聖十字標記,這是光明聖殿的徽章。
當馬車駛過貧民區,正打算要入城時,有人認出了這馬車。
它是紅衣主教克裏喬恩的座駕!而這克裏喬恩,是曾經立駐亞述帝國的教廷最高當權者!
斐揚軍攻城時,克裏喬恩沒有選擇庇護信徒,反而下令帶走了所有試圖搭救亞述信徒的教廷力量。從根本上說,他的所作所為也是促使萊恩大帝含恨自刎的主要原因。
“克裏喬恩……是克裏喬恩大人!”一名身穿簡束的亞述人認出克裏喬恩,他連忙跑去車前跪下,朝著馬車叩頭拜首。“神啊,如果您還沒拋棄我們,請救救我們,救救我們的王子和公主,救救我們的亞述吧!”
他們雖然知道戰前克裏喬恩離開了,可他們更願意相信克裏喬恩是被迫、不得已的。仁慈的神執者,神的仆從,怎麼可能會拋棄他們。
一名亞述人……十人……百人……
越來越多的亞述人從貧民區聚集過來。
在克裏喬恩的馬車前下跪,他們堵住了馬車的去路,也堵住了隸亞首府的城外門路。
馬車內的克裏喬恩泰然安坐,車攆內彌漫的薰香令他神遊。他沒有去管外麵的亞述人,放任他們的無知朝拜,他在等待。
一刻鍾,正如他所料的那樣,在得知他的到來後,從城門內迎出了一支守軍隊伍。
那一位位騎著雄健戰馬出來的,都是城內擔任官職的斐揚守軍騎士,他們是通過騎士學院認證的正式騎士。
基夫公爵,他在這隊騎士的簇擁下,親自出城迎接克裏喬恩。
“紅衣主教大人!”
“基夫公爵,好久不見!”
兩人隔著亞述人,一個坐在車攆內,一個騎在戰馬上。兩人一聲問候,相視,暢懷、爽朗的笑著。
無視滿地的亞述信徒,教廷的馬夫揚鞭刺馬,車前的兩匹駿馬在馬夫的皮鞭掌控下緩緩前行。
同時,基夫公爵也是輕撤馬韁,讓戰馬鐵蹄踏上眼下的這群愚昧無知的可悲亞述人。
來不及撤離,亦或者因為人太多,無法及時閃避,不少亞述人被馬車碾壓到、被戰馬踩踏到,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不斷。這並未能使克裏喬恩側目分毫,也不能融化基夫公爵的鐵石心腸,他們兩人在人群中會麵。
基夫公爵下馬朝教廷的馬車行禮,克裏喬恩則下車朝基夫公爵還禮。
這是在場的亞述人所見到過的最惡心的貴族禮。
基夫與克裏喬恩兩人沒有選擇各自的騎乘,而是就這樣聊著步入城門。
一路的血腥,兩人視而不見。在他倆身後,馬車跟隨,騎士跟隨。當克裏喬恩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亞述信徒的眼中時,這些跪伏在地上的亞述人還一臉茫然。
“那不是克裏喬恩主教?”
“不,他是!”有人這樣肯定道。
“光明神拋棄了我們?”有人一臉茫然。
“那我們從此也不再信奉它!”有人憤然。
憤慨的亞述人絕不止一個,可那又如何?他們算什麼,他們隻是一群有家不能回的可憐人而已,他們已經失去了他們的國家,失去了庇護他們、給予他們尊嚴的亞述。
傷者,在同胞的攙扶下回到他們的暫棲之地。生活還需繼續,他們的死亡不會為敵人帶來任何損失,甚至他們的死反而還會取悅對方。
所以他們仍需活著,為了不讓敵人稱心。
回到帝宮,兩人退去旁人,收斂了笑容。
“基夫,教廷對你們的辦公效率十分不滿意啊!”克裏喬恩將牧師袍掛在公爵的專屬衣掛上,他神態自若的走上王座,自顧坐在王座上。
這王座他曾見萊恩大帝天天坐,今天他自己坐上來,那滋味果然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