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錢錢是被門外的一陣銅鑼聲給吵醒的。彼時天蒙蒙亮。
錢錢一直都是認為“早起的人兒有錢賺”的。所以,活了這許多年一直都是晚睡早起的。
隻是,今天卻奇累無比。也許是認床又或者是被那個假禿驢氣得夠嗆。總之,昨天晚上隻能用四個字概括:輾轉反側。好不容易,在淩晨終於有了些困意,才稍稍睡下。
這會居然有人在敲鑼?
脾氣再好的人都得有起床氣,更遑論是脾氣不怎麼好的錢錢。
霍然開門,東邊方露淺白。依舊是一襲黃色僧袍的了無,手拿一麵銅鑼雍榮閑雅站在門外。
錢錢沒好氣的問:“了無大師,您有何貴幹啊?”
了無閑適的在錢錢身上打量了一遭:“錢施主穿成這樣子,莫不是想讓我大華寺內的師弟、師侄們了解下何謂‘男女有別’?”
錢錢麵色抽搐,馬上關上房門。
方才隻想看著是哪個挨千刀的大清早擾人清夢。一時間忘記自己隻穿著褻衣了。錢錢低頭打量了下,無語凝咽。紅色的肚兜在單薄的褻衣下那叫一個清晰。
男女有別啊男女有別。
饒是錢錢如此不拘小節的性子,此時此刻還是害羞了、窘迫了。滿腦子隻剩下餘音嫋嫋了:假禿驢,看見了,看見了……
門外的了無性子顯然與外表成反比。琢磨著是等太久了,又是幾聲急促的銅鑼聲傳來。
敲敲敲,敲魂呢敲。
待到再開門時,錢錢的衣衫已經穿戴完整。
了無又是仔細打量了一番道:“嗯,不錯。”
錢錢自動忽略掉他的話,重重闔上房門,拿起他手上的銅鑼仔細打量:“嘖嘖嘖。百年古刹就是百年古刹,這木魚長得還真跟我平時見到的不一樣呢。居然是銅的!”
了無翩然一笑,右頰的梨渦在晨光中曳曳生輝,奪目得讓人離不開眼。
“師傅吩咐小僧領錢施主熟悉下大華寺的環境,順便介紹下你這個月如何接受感化。”
接過錢錢手中的銅鑼,了無耐心解釋:“錢施主,此物名曰:銅鑼。木魚它不長這個樣。”
錢錢無語慌。誰不知道這個是銅鑼啊!誰不知道木魚長什麼樣啊!誰需要你這麼好心的解釋啊!
她這是在反諷啊!反諷懂不懂?就是那種比直接諷刺還要給力的反諷。
鑒於錢錢的“感化”課程繁雜,種類繁多。
了無相當盡職盡責介紹大華寺的每個角落。
介紹到放生院,錢錢看著滿院子的雞雞鴨鴨,狗牛馬兔的時候,終於崩潰了。
院內的某條大黃狗可能是從未見到褥裙這麼高級的玩意,可勁的圍繞在錢錢周遭。時不時還吠上兩聲以表激動的心情。
錢錢顫顫巍巍的拉著了無的衣袖:“你趕緊把這東西轟走。”
了無抽開自己的手,雙掌合十:“阿毛也在研究男女究竟有何區別,錢施主若能犧牲一下,讓它好好研究。也可謂踏入了感化的正途。”
錢錢:“……”
錢錢生平有兩怕:動物和小孩。
這會也顧不得與這個腹黑和尚鬥嘴皮子。強行將人拖出放生院。
不過,俗話說的好啊,逃得了一時,逃不過一世。
當日下午,錢錢就又獨身一人出現在放生院。
無語望天,她實在是搞不懂了。你們這群和尚既然都不吃葷了,養這麼多動物你是準備做什麼?浪費鄢國的草糧嘛。
詛咒了一陣,錢錢又悲天憫人起來。
為毛啊為毛。現在回想起來那個了無根本就是有意圖的接近她。
啊啊啊。。
她上輩子究竟造的什麼孽,為什麼會被這個了無給盯上了。還被他用盡心思的騙來這個大華寺。
雖然錢錢此時指天罵地地咒罵了無是個無德和尚,不過據聚財客棧的最佳店小二——錢過來回憶,當時的事情其實是這樣子的。
那日,三都城風光大好。
約莫是卯時,聚財客棧準時開門。
與往日不同的是,客棧內的三個夥計和小老板的裝束相當的整齊:上身為深灰色的交領右衽外杉,下著同色麻褲,足登黑色短靴。甫一出客棧,四人皆從懷中拿出一塊白布條綁在頭上。上書:身體是賺錢的本錢。
小老板錢錢走到三人麵前,咳了兩聲才朗聲發言:“夥計們,最近咱們靈秀鎮籠罩著一股不祥的氣息。特別是從我娘生病後,我就深深感覺這股氣息越來越嚴重。為了向眾人表現我們聚財客棧將與這股不祥的氣息做鬥爭的精神,我們今天的步一定要好好的跑。明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