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某人一夜的美夢後,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早就讓她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至於昨日對柳亞青意思性的怒氣,更是被她拋到十宵或者是十一宵,總之就是比九霄還要遠的地方去了。
倒也不是錢錢忘性大,實在是因為柳亞青這一舉動沒惹毛她。
靈秀鎮的鎮民從黃口小兒到花甲老人都可以證明,錢某人除了在“財”這一點上比較怎麼著一點,為人倒是沒話說,嘴巴甜,性子急卻不暴躁,可以算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所以,柳亞青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了無那個假禿驢愛誤會就誤會去吧,她又不損失什麼東西。
不過,錢某人這兩日很是困惑。
那日,了無怒氣騰騰的留下那句“錢施主,希望你好自為之”。在錢錢的理解範圍就是:你如果覺得這樣子很好的話,那就接著下去吧。我是不會再管你了。
但,這兩日的事實證明,錢某人跟了無的理解範圍還是有點出入的。
了無這哪是不管她啊,這分明是變本加厲的虐待啊!
“錢施主,喂完阿毛後,勞煩您再幫它洗個澡。”
錢錢撫額,瞄了一眼剛從泥巴田裏爬出來的阿毛,口氣堅定不移:“不洗。”
了無對錢錢不予理會,走到阿毛麵前嘀咕兩句,再拍了下阿毛的腦袋瓜,於是——阿毛又開始圍著錢錢的裙子打轉了。
錢錢長嚎了兩聲,眼神飄到籬笆邊麵色嚴肅的了無身上。又惆悵了。
了無監工這兩日也不知是出門踩著阿毛的排泄物還是怎麼地,臉上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說話語調就是沒有語調。
對於了無的這種改變,錢某人除了不適應,還是不適應。
錢某人喚:“了無師傅啊!”
了無未應聲。
錢某人百轉千回的再喚:“了無師傅啊!”
了無低聲叫了句:“阿毛。”
阿毛戀戀不舍的嗅了嗅錢錢的裙子,搖著尾巴又回眸了兩下,才奔到了無身旁。
“入秋了,勞煩錢施主把寺內的所有床板清洗下吧。”口氣仍然不溫不火。
錢某人痛苦的拍了兩下臉,卷起袖管站在了無麵前道:“了無師傅,了無大哥,您就老實說吧,我到底是哪裏惹您不痛快,能讓您老擺著那晚娘麵孔來可勁折騰我。”
了無默默。
錢錢道:“了無師傅啊,您就說句話吧。”
了無道:“勞煩施主洗床板去吧。”
錢錢捶胸頓足,阿毛甚有靈性的哼唧了一聲,頭湊到錢錢腳跟撒嬌。
錢某人顫抖的躲過阿毛的舌頭,與了無兩兩相望。
望啊望的,望到錢某人覺得自己快成鬥雞眼的時候,一個小和尚解救了她。
小和尚道:“師叔,李居士和柳居士已經下山了。”
了無道:“嗯,知道了。”
小和尚又道:“師叔,柳居士有交代說那天晚上的事,她都未放在心上,也請師叔不要放在心上。”
了無點了下頭,表示了解。
小和尚欠了身,將將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很是好奇的問:“師叔,您跟柳居士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了?”
也不怪小和尚太八卦,他遁入空門還沒多長時間,對於紅塵俗世的東西那還是眷念得很。在大華寺的這些日子,著實過得清苦。好不容易,寺內居然來了3個姑娘,而且貌似跟這年紀不大輩分很高的師叔有桃色緋聞傳出。
他要是不八卦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了無從鼻腔裏“嗯?”了一聲,錢某人拍了拍自己腦袋大叫了一聲。
這一驚一乍間,順利將兩人的視線引到自己身上。
錢某人道:“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對我沒好臉色了,你是不是在生氣那個晚上的事情?”
小和尚相當激動的問:“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了?”果然是桃色緋聞。
了無再是嗯了一聲,對小和尚道:“把阿毛拉去清洗下。”
待到一人一狗都戀戀不舍、頻頻回眸的離開後,了無才挑眉道:“錢施主洗床板去吧。”
錢錢小跑了幾步,拉住了無的手臂解釋:“柳居士勾引你,不是我出的主意啊。你對我發火是不對的。”
了無頓住腳步,抽出自己的手臂,認真跟前這個仰頭看她的姑娘。眸光燦燦,一臉的倔強。
“其實,糾其原因還是了無師傅您的問題。”錢某人一錘定音。
了無挑眉,錢錢直接當作他示意自己說下去,於是在柳亞青原話的基礎上,用誇張的手法淋漓盡致的轉播了一回。說完後,錢錢無比真摯的攀著了無的手臂道:“了無師傅,我說的句句屬實。你就不要再折磨我了。”
了無皺眉不語。
為加強可憐度,錢錢踮起腳尖,將臉湊到了無眼前道:“看見沒?看見沒?來大華寺這幾天我都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了。”
了無咳了兩聲道:“看……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