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道理,熟讀百書的臨城自然也是知道,便也有意躲著木秀寧。
不過,這緣分來了,躲也是躲不過。且說那幾日,木秀寧不小心燙著了雙手,便也取消了課業的學習。臨城雖不授課,卻也是每日到木府探望自己的學生。有那麼一回,臨城來得早了,木秀寧開門的時候,鬢發未梳。
黑發如緞,將木秀寧那張瓜子臉襯得愈發嬌小。臨城雙頰已是通紅,幹咳了兩聲,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外。夏日的朝陽,已見毒辣,不稍一會功夫,兩人原已紅透的雙頰皆是不滿大汗。準備告退。木秀寧本也不好意思,見到那挺拔的身姿,卻突然計上心頭。
木秀寧牙一咬心一橫,直接拉住臨城,進了屋。見臨城一副不樂意的模樣,木秀寧也不知是有意還是蓄意,放了一把梳子在臨城手內,淡聲道:“今日家中來了貴客,學生傷著了手,房內的丫頭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這會就隻能請先生幫學生梳個發了。”
臨城聞言,猶如被涼水潑過,驚得是直接打了個激靈。且不說他根本不會幫女子梳發髻,就是會梳,這也是於理不合啊。
見他不應話,木秀寧三分商量七分威脅的道:“先生,若是學生以這副模樣出去接待貴客,應該也是沒有大礙的吧。”
臨城麵色鐵青,隻能答:“我隻與我娘盤過發,你看可以麼?”
先前,我們便說木秀寧是個聰慧女子,見臨城肯答應,自然態度也就放寬了下來,高興的坐在銅鏡前,見那眉目如畫,被自己成為師傅的少年,甚為認真的與自己梳著頭,唇際是抑製不住的笑容。
黑色如緞的發被臨城全數紮在一起,高高的挽起,並在木秀寧的指導下,以一根發簪固定。從銅鏡內,木秀寧能見到的是少年那低垂的眉眼,她想那眸子裏肯定是溫和得如同春波一般。
“先生,我們家有個風俗,新婚女子第一次盤發都得由自己的夫婿動手。先生既然給秀寧盤發了,那先生便是秀寧的夫君了。”
……
木秀寧與臨城最終的結局怎樣,民間傳說的版本很多,過程其曲折,結局也不過是兩個,要麼在一起,要麼分離。於現在,師徒戀仍是不被世俗接受,可是,據木秀寧所說的自家風俗,很快就成了整個鄢國的風俗。
舉凡是未嫁女子,第一次盤發必須由自己的夫婿動手。
是以,當錢錢美滋滋的拿著銅鏡,看著韓為政梳理整齊的發,震驚不已。心間某塊柔軟之處被撞開,銅鏡內韓為政的目光她甚至都不敢直視。
仍是不敢置信的摸著那全數盤於腦後的發,錢錢張了幾次口,才囁嚅問:“朝陽卷,你,你怎麼就全給盤上去了?你方才,不是,不是還問我知不知道盤發為意的麼?”
“嗯,盤上去了。錢錢,盤發為意。”韓為政眉眼中已全是笑意,連帶著平淡的聲音,都能聽出幾分喜色。
錢錢似乎還是反應不過來,呆呆的問:“為什麼啊?”
韓為政半身靠在朱紅色的柱子上,挑眉道:“錢錢,我以為我表示得已經很清楚了?”
錢錢再呆,腦內又餘音嫋嫋了。
表示得很清楚了?
很清楚了?
清楚了?
了……
>>>>>>>>>>>>>>>>吐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