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為政,居然,居然又為了讓她變呆,居然又將嘴唇,貼到了她的嘴唇!!!!
許是一眨眼,許是一瞬間,錢錢的腦子就一直是炸開了再重組,重組了再炸開的狀態。韓為政不知何時已經將頭抬了起來,梨渦淺淺,虎牙淺淺的道:“錢錢,這才叫男女授受不親。不過,既然,都親了,我會負責的。”
已經碎掉的茶碗,瓷片上的溫熱稍微退卻了一些。錢錢惆悵的歎了口氣,決定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管韓為政說什麼,反正,反正她如那天躲著他就好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惹不起咱還躲不起麼!這麼一想,被自己的智商華麗麗的震驚之餘,錢錢倏然發現,麵前貌似多了個人。
多的那個人四十來歲,身量保養得宜,頭微垂,修長見不到任何疤痕的手認真的幫忙揀著地上的碎碗,從錢錢的角度看去,剛好看到他耳朵後幾縷銀白的發絲。
錢錢看了來人一眼,嗤笑了一聲,將原本置於手掌中的碗片又全數放到地麵,緩緩站起了身子。
來人也跟著急急起身,抓住了錢錢的手臂,囁嚅問:“錢錢,我……”
錢錢冷冷甩掉來人的手,徑自走到櫃台,算盤珠子撥得“啪啦,啪啦”直響。原本站在櫃台的夥計,哈著腰與來人行了個禮,扯了扯錢錢的袖子道:“錢姐,那個,你不請丞相喝杯茶啊。”
停下手中的動作,錢錢一掌啪到賬冊上,揚起頭,皮笑肉不笑的問:“顧丞相,我要不要請你喝茶啊?”
正在聚財樓吃飯的食客,很有幸的見到他們鄢國最有文化素養,最沉著,最冷靜,號稱鐵齒銅牙的顧丞相,漲紅了一張臉,連連擺手,語氣激動:“不用,不用,不用我請我喝茶的,錢錢啊……”
話未說完,已被錢錢打斷:“聽見沒,人不稀罕我請。話說,你站在這做什麼?沒見著那邊有張桌子沒收拾麼?站在這當花瓶呢?”
夥計揚了揚手中的抹布,原本是想告訴錢錢,自己站在櫃台上是在擦桌子的。卻在她富有殺傷力的眼光中,對顧則使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遁了。
顧則看著那張酷似錢玉娘的臉,心中盡是苦澀。自知道錢錢是自己女兒到現在已經半個月有餘,每日除了日常的公務外,便是來與錢錢講講話。可是,這半個月來,無論他怎麼好言相勸,錢錢一點都沒有認他這個爹的意思。
顧則也是知道,錢錢心中定是介懷他當初欺騙了錢玉娘,更介懷他沒有從這張與錢玉娘長得相似的臉上認出她就是自己的女兒。可,畢竟已經是十九年前的事了,他當初會化名薛應之,會稱自己是三都人完全都是因為微服私訪的關係。
他對錢玉娘那時也是真的喜歡,沒有講出家中已有妻室,也是怕錢玉娘會因為這個不接受他,更何況錢震天並不同意他們在一起,找了幾個混混丟了一袋銀子告訴他,自己的女兒是肯定不會嫁給百無用處的書生的。
那時,他年少輕狂。想著自己堂堂太傅之子,又是得王上寵愛,居然會受一個商人的嘲弄,剛好鄢王也下了密旨讓他趕回中都。便索性將這段事忘卻於腦海中。這些年,他是真真沒有想到,腦海中那個已經模糊掉的身影,居然就因為那個偶遇逃了家與自己的父親斷了關係,還忍著世俗的眼光生下了他們的女兒,更是至死都不能將自己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