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光是誰?他又因何而死?看客不需著急,且聽下文分解。第一回異地求學交新友古院門前丟舊魂隻見古院那破損不堪的院門上,用流暢的楷書刻著幾句詩,年代稍長,讀起來略有些吃力:“隻怕陰陽兩界隔世人,不怨琴瑟相合惹凡心。”落款人是陸光。“陸光是誰?為何將詩刻在這木門之上?”我看的出奇,便問領我而來的朋友夢弦。(夢弦是我轉到這個偏遠校區以來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剛來報道那天正巧碰到她在學校湖中心的小亭子裏讀書,她看的太過入迷了,我走到跟前她才意識到,本能地一驚,竟把書掉入了湖裏,害的我跳下去給她撈了上來,也算不打不相識了。沒成想,第二天係裏上大課,她竟坐在我前排,手裏還是那本泡過的書,我一拍她肩膀:真巧啊,又是你。我倆這就算跟熟悉了。)“就知道你會這麼問,隻要是來過的肯定都會好奇的哈。陸光呢,是古代有名的才子,專寫些言情的小說,很受當時年輕女孩們的喜愛。哈哈,乖離,你羨慕了吧?”“不要再叫我乖離了,至於每次都這麼調侃我麼?快給我說說,這陸光怎麼回事,因何而死?”“哈哈,高數老師問這條曲線為什麼會下跌,你張口就喊了個“乖離過大”,直接把數學老師都給整蒙了。老師問什麼是乖離,你竟然頭也不抬地自言自語“股價與均線的距離就叫乖離,乖離過大就要拉回”。當場把老師搞傻了,全場爆笑,你現在是學校的股癡了,大家背地裏都叫你乖離啦。““我在問你,陸光的事,別扯別的好麼?”我略帶焦急地說。夢弦還沉浸在課堂上的歡樂之中,樂得前仰後合,“陸光啊,好像是出身官宦人家,管製鹽運的,非常富有。到了祖父那輩,因與鹽商勾結販賣私鹽,被朝廷抄了家。祖父在牢裏去世了,父親也不知去向,整個家族就落寞了。家裏隻剩下老管家帶著年幼的陸少爺,靠變賣些家產過活,長大後陸光也看透了官場的沉浮,至死也沒有參加科舉呢。但他可是遠近聞名的大才子,寫的詩詞和小說很受當時年輕姑娘們的追捧,就跟現在小四的《小時代》一樣火爆。”“最討厭小四的娘娘腔,陸光是怎麼死的吧,你知道麼,夢弦?”夢弦臉上的酒窩消失了,臉色也變得不耐煩,可能是怪我詆毀她心中形象高大的小四。“哼,你倒對陸光很上心呀,他的死我也不清楚呢,據說是因女人而死的,可能愛他的女人太多了,有人爭風吃醋給他酒裏下了藥。反正你不用擔心有人給你下藥,應該沒有女人會為乖離爭風吃醋的。”夢弦樂的手舞足蹈,臉上的笑容卻又突然停住,“哎呀!在人家家裏說人家死啊活的,對人家多不尊重的!是吧,乖離!”一提“乖離”倆字,夢弦的酒窩又開始浮現。這也是我欣賞她的地方,永遠愛笑,而且笑的是那麼的美。“哈哈,我可不想有這待遇。咱們去後院看看吧,可能有新的發現。”我邊說邊往裏走。“別了吧,現在都四點多了,天黑的又早,咱們快回去把。這地方都是來看看前院就走,後院是沒人敢去的,感覺陰森森的,我有點害怕。”夢弦明顯有些猶豫,聲音中聽得出些許的恐懼。“後院能有多大呀,一會就出來了,有我呢,看完就出來啦。”說著,我便拉上了不太情願的夢弦,跨進了這古宅的門檻之內。第二回黃昏踏遍尋無路夜黑忽聞琴弦聲“在古代,前院多是辦公會客的地兒,而後院才是主人休息和生活的地方,咱要了解他生活,可不得進後院麼?”我煞有介事地說著。“就你學了古代建築史麼,我也學過好不好。從屋簷和台階的規格就能看出陸家的官位高低,按課本上的說法,這得有三四品呢。”夢弦講的很認真,這讓我不禁想到了她上課時偷看小說時的沉迷勁。進入了後花園,麵前的池塘不知已經幹涸了多少年,也許我們是幾年來唯一的訪客了。蕭瑟的風景讓她感到害怕,而我的英雄感也油然而生,在陌生的地方,女孩會越發依賴於男人的冷靜,我甚至慶幸帶她闖進這破落的舊宅。我不經意發現牆上刻著的小字,有些略顯模糊,我便一字字讀起來:“永樂十五年春,於城外橋上作詩,自我品味之時,湖中忽躍一金鯉,不覺慌亂,遺稿於湖中。此鯉圍稿而遊,甚是奇妙,恍如夢中。”我移到下一麵牆,上麵寫著“永樂十五年秋,於門外遇一道士,口中念著道家的《十歎》:“一歎亡靈養一身,在世來得幾多年;不期今日辭世去,滿堂孝舍淚連連。二歎亡靈去不歸,一旦無常急如催;難免天書來報取,逍遙自在去如飛。三歎亡靈去不來,夫妻恩愛思悲哀;命終壽盡無由處,想來想去想不來。四歎亡靈到陰間,思量世界總皆閑;回頭不見親人麵,牛頭夜叉兩邊攔。五歎亡靈到閻羅,都是鬼神鬧嚕嘈;不見親人來借問,思量到此無奈何…….
聽聞後一身的傷感,便命管家打發出去,待管家歸來,卻抱一古琴,魚形,卻隻剩單弦。無心彈奏,遂閑置於台案之上。我接著讀時,卻覺這牆越發高大,長不可測,文字密密麻麻“永樂十六年春,得疾,咳有黃痰,十指盡黑,不得動彈,子夜偶聞琴弦之聲,斷斷續續,似我命之不長……讀罷,抬頭卻不見夢弦,左右廂房找遍,又尋了花園,依舊沒有,於是大喊了幾聲,隻剩下空蕩蕩的回音,不自覺地擔心起她的安危。想奔向前門,卻被反鎖在後院之中,無論怎樣用力,也推不開這後院的大門,來回找路,卻沒有一個出口。黃昏悄然降臨,夜色逐漸靠近。她到底去哪了?難道在跟我玩捉迷藏,還是自己走掉了?於是加快了腳步,在後院的各處尋找,可越找越沒了方向,圍牆反而越來越高,暮色更是越來越近。夜終究來了,而我既沒找到夢弦,也沒尋得到出處,卻聽到有人彈奏古琴,其聲清如濺玉,顫若龍吟,時而淒婉悲切,時而生動明快。我尋著琴聲走去,心想可能是夢弦吧,可之前也不知她有這門特長,不覺納悶。走到東廂房門口,門縫之中發現的一切領我瞠目結舌。第三回深陷險境求自保為救他人動殺心屋內一張老式的台案,案邊立著一盞舊式的油燈,案前有一名女子正在撫琴,琴聲正是出於她的手指之間。她的裝束很是奇怪,一席古代的長裙,頭發也梳理地很是獨特,如同古代畫作裏的“桃尖頂髻”;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古琴明明隻有一根弦,她卻彈出了如此複雜的樂曲。看她的眉目清秀,竟像及了夢弦。正要推門而入時,琴聲停了,隻聽見她說:“陸公子的琴是好琴,隻是夜色已深了,小女子該回家了。”驚訝之餘,接下來聽到的更是讓人嚇出一身冷汗,“姑娘之技藝已然精湛,他日有幸再聽姑娘佳音,如何?”我退將出來,感覺不對,又見西廂房起了燈光,便又躡手躡腳德靠近西廂房。不料,傳出的是幾個女人的爭吵:“陸公子最愛我的肌膚,雪白又光滑,你們誰能比對的了呢”“放屁,陸公子最喜我的身段,纖腰翹臀,你們這等貨色如何能比”“都給我閉嘴,公子愛我的容貌,貌若芙蓉”。爭吵聲越來越大,火藥味越來越濃,我劃破了窗紙,眼前的景象讓我不寒而栗:三個女人的頭顱一個瞬間變作了紅狐,一個變作了青蛇,而另一個變作了毒蠍,互相撕扯起來。我顫抖著身體想要轉身離開,不想迎麵卻碰到了一位老漢,將我嚇的昏厥過去。醒來已是第二日,已經躺在前廳。老漢端來一碗清水讓我喝下,佝僂的身體像被壓垮的駱駝,滿麵的的皺紋如同泥地裏的車痕,我勉強端過碗來,將水喝下。老漢說道:“我本是陸家的管家,伺候了三代人,陸家敗落之後便守著這宅子,獨自帶著少爺,靠典賣些器物過活。少爺成年之後,才華橫溢,獲得各個官府小姐和富家千金的追捧,日常與她們來往也算緊密。不曾想,女妖也傾慕公子的才學,每夜必來與我家公子吟詩誦對,夜夜不歇。而公子隻愛其中一人,女妖們便心生嫉妒,下毒謀害了公子。後有老道前來指點,然公子中毒已深,不聽勸解。老道無奈,隻送了副一根琴弦的古琴,,讓我放在公子的案頭,說是可換得一線生機。公子死後,宅子便像中了魔,後院的門便永遠打不開,外人進不來,裏麵的人也出不去。奇怪的是,公子會在白日裏重新活過來,而晚上卻成為魂魄,隻有聽得這古琴之聲才能現出肉身之軀。彈琴之時,你不可打斷,否則會有殺身之禍。來,我給你一身行頭,化作死去夥計“小哥”,或許能逃過殺戮,暫且保存住性命。”“幸好,我當時沒有闖進去,那您今年應該…..”我自知不該多問,卻掩飾不住好奇。“按年歲算,我應該快七百歲了,或許我是這世上活的最長的人。”老漢明顯不是在炫耀,反倒是帶有些怨恨,想想也是,誰願意在一座大院裏孤獨地生活六七百年呢?換好行裝,便跟著老漢到井邊打水,看看會有什麼發生。“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男聲過後,又起一陣女聲。我便問老漢:“這些是何人所誦?”“那白衣男子便是我家公子,白日裏是人,教些姑娘吟詩誦對,晚上會化成魂魄,隨意遊走,卻沒有肉身。”“那四個女子又是何人?那不成是昨夜我見的鬼怪?”“你說的沒錯,就是她們。”老漢的聲音壓得極低,生怕有第三個人聽到。“道士臨走曾講過,解鈴還須係鈴人,禍由情來,禍便會隨情去。公子中的是她們三味的毒,需要她們三味的藥。她們夜裏與白天長相大不相同,我哪分得清哪個是撫琴的姑娘,哪些是鬼狐蛇妖呢?”“您是說,要在白日裏找出那三個妖精的化身,把她們殺死做藥來救公子?可她們白日裏是人,不是妖啊”我開始變得激動,無法承認這殘酷的現實。“六百年了,我也分不清,更下不了那個手。你若想打破魔咒,重新獲得自由,隻能如此,否則就像我一樣,困在這座高牆大院裏,永世不得出去,卻永遠不會死去。最讓人難以下手的是,必須要用公子送姑娘的絲巾將她們一一勒死,上麵寫滿了公子給姑娘的詩,這樣才會緣生緣滅,不得反複。”老漢麵容表現出無比的痛苦,可見他數百年來遭受白日與黑夜的無盡輪回以及內心深深的掙紮。從那天開始,我便藏身在後院的柴房裏,日子過得無比的煎熬。白日裏常見陸公子帶四位貌美如花的女子在湖邊吟詩作賦,夜裏卻常聽到狐嚎蛇噝的恐怖叫聲,偶有琴聲傳來,便能看見陸少爺現身出來與姑娘私聊,而不幾句,姑娘便說天色已晚,便要回家。我終究受不了如此的煎熬,每每聽到琴聲,想到撫琴的姑娘與夢弦長相神似,就越發擔憂夢弦的安危來。終於有一天,我決定要結束這一切了。第四回勤設計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