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能再次遇上她。
“去做什麼?也去搜集有關憂傷男孩兒的資料嗎?”N老師抱起胳膊,那勢頭好像,我要搶他的飯碗似的。
“我並不關心那個。是和一個朋友去采集野果,順便去看那棵醉翁樹。”
“什麼醉翁樹?”莉娜的眼睛很亮,興致勃勃地盯著我。
她並不像有些女孩子,隻是為了向你炫耀她的大眼睛,或是隻想跟你呆一會兒。就假裝在很認真地聽你說話,提一些誰都回答不上來的蠢問題。
我把玄國跟我講的故事,又重複給莉娜說了一遍。其中加了不少,能讓這個故事變得更妙的小趣事。
比如女孩兒在樹下許願,盼著在戰場上歸來的男孩兒什麼的。這靈感是來自一首白樺林的歌兒。
莉娜的眼睛越來越亮,我看清那準是一層淚珠。
胖先生很快就跑回來,跑得飛快,好像那一身肥肉不是他的似的。
他衝我招手,我快步走了過去。
“把車廂收拾幹淨,列車長要來檢票了。快點兒,小子,我不能跟你比了,腿痛得厲害。不像你,有使不完的力氣。”
我按照胖先生的指示,將所有窗簾都放下來。
將桌子上亂七八糟的食品袋和雜誌,都擺好,仔細地將角落裏的垃圾清掃幹淨。
檢票的列車長很年輕,才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是一個頂漂亮的女上司,臉白得像牛奶。
她溫和地問我幹活累不累,眼睛隨意地在車廂裏掃了一下。
但能看出來,那目光很挑剔。
她彬彬有禮地跟我說了如果再注意些什麼,就會更好的話之後,就開始檢票。
看到她,讓我更熱愛這個職業。
不像早上遇到的那些家夥們,隻知道說些難聽的話。
胖先生一付規規矩矩,不再提什麼腿痛的事情了。
“這就是霧島嗎?”我和胖先生坐在休息室。
胖先生打著盹兒。
我的心撲撲亂跳。
眼前的霧很大,玻璃窗外白茫茫的。就像有個幽靈故意不讓你看到它,而施了魔障,將你的眼睛蒙上了似的。
“嗯,也許!”胖先生打了個哈欠,眨著模糊的淚眼咕噥道。
“這兒的霧真大!”
“是很大!”
“會不會因為那個憂傷男孩兒的緣故,你相信嗎?”
白天談起這個話題沒什麼。
但現在說起來,總有點兒頭皮癢癢的感覺。
“這可不是胡亂說的,尤其在霧島附近。”胖先生已經清醒過來,用手帕擦了擦眼睛,又疊起來,小心地放進褲兜裏。就好像是用金絲織成的似的。
“我可不相信,”我故意大聲說,但心裏已經慌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