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是個有親戚的孤兒,父母車禍雙亡,從小在兩個截然不同的家庭中成長,年幼的時候在母親這邊阿姨的家中長大,東北的農村有相當多貧瘠的地方,上官雲本沒有對這生活有任何想要改觀的印象。十歲的時候父親的堂兄從香港找到了他,一直沒有子嗣的伯父想要將他過繼過來當兒子。
大都市的繁華優渥生活保障,上官雲的阿姨盡管很舍不得卻也為了孩子的未來著想,打贏了他伯父的要求,一心覺得進入天堂生活的上官雲離開那小山村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留戀。
幸福總是短暫的,上官雲在新的家庭隻享受了一年的優渥生活,悲慘的命運再一次將他推向了深淵,新的家庭誕生了一個寶寶,上官雲成為了多餘的存在,起初還好些生活還能得到基本保障,可隨著這個弟弟逐漸長大,自己也從一個孩子成為了少年,家中再沒有了他的位置,一心將所有寵愛都放在親生兒子身上的伯父給上官雲找了一個出路,到報社去擋報童。
享受過一年少爺生活的上官雲在條件艱苦時不時還要被罵被打的報社中生活的很不愉快,隨著年齡的增長生活的一成不變,上官雲內心的積怨也越來越深,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一次偶然的機會他成為了一名娛記記者,也就是俗稱的狗仔隊。
為了改變自己的人生,為了讓拋棄自己的人看看自己能行,上官雲很拚命,一些別人報道不到的特殊新聞也開始從他的手中冒了出來,名氣也漸漸有了些。
命運的齒輪轉動似乎沒有將他的壞運氣轉走,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一次對某個社團人物姘頭、香港一個二線藝人的報道,讓他成為了被報複的對象,人家揚言要砍斷他一隻手,沒有辦法沒有力量對抗的上官雲被迫要離開香港,幸得報社的老板知道上官雲這也算是因公“犧牲”,給他在內地安排了一家娛樂報紙,上官雲也就從香港到了京城。
內地的記者環境相對好一些,上官雲很快就做了兼職,一邊是娛樂報紙一邊是體育新聞素材收集的兼職,經過了幾年的重新打拚,勉強站住了腳,對於三十歲的上官雲來說,這樣的生活並不能讓他滿足,遂最初的本質開始流露,狗仔隊的特質重新出現,膽大敢於死皮賴臉無所不用其極,上官雲也挖到了一些獨家,收入也開始轉好,體育新聞這邊備戰奧運的乒乓球度封閉訓練不接受采訪,上官雲動起了腦子,一段時間以來對不少封閉訓練的體育項目團隊進行了狗仔隊式的的跟蹤不要臉訪問,還真別說弄到了一些獨家資料,今日本是信心滿滿的買通了訓練基地看大門的人混進了基地,還沒等靠近場館見到人,就被保安發現了將他驅趕。
“他娘的,真晦氣。”幾年生活讓上官雲的港腔幾乎消失,開口即是北方的普通話,不過粵語沒有扔掉,不少采訪上官遠的粵語是他得到了機會的技能。將手裏的相機放入包中,同時將內裏的針孔攝像機關閉,叼著煙站在基地外角落,狠狠的啐了一口。
“新城市,迎奧運,隨地吐痰是罰款的。”一個透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上官雲轉身臉上堆滿了笑容:“這個……”
待到他看到不過是個年輕人又穿著一身休閑寬鬆的衣服時,做記者首要的就是眼力和新聞敏感度,後者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前者則是基本的素質,一眼他就看出對方不是能夠管到自己隨地吐痰的人,表情馬上發生變化,橫了對方一眼:“多管閑事。”轉身就走。
離得近了,文昊看得更清楚了,還是那三角眼,還是那消瘦的身材,還是那略顯長的下巴,還是那猥瑣的模樣,與幾年後的模樣除了比以前精神一些沒有飲酒度日頹廢一些外,還是那個上官雲,那個有些憤世嫉俗的男人,那個命運多舛的男人。
“喂,把你包裏的針孔攝像機拿出來,別表麵上裝得跟個正經記者似的,暗地裏竟做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文昊是在明年認識這個家夥的,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頹廢了,總是跟自己吹噓當年是多麼風光,包裏的針孔攝像機不知道拍攝了多少隱秘東西,不過一直都沒有發表,自己欣賞明星藝人的隱私,算是他特殊的一種癖好。
上官雲一愣,麵孔變得猙獰起來,啐了一口點指著文昊說道:“滾犢子,少他娘的管閑事,哪裏冒出來的小王八蛋,老子弄死你……哎呦,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