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交待過,老熊是我同學,而老熊的老婆是河東獅、母夜叉。她的形象很像《金婚》中大莊的媳婦,黑、胖、經常貌露猙獰。她跟我老婆是小學、中學同學,大學則是在本市一所三流學校上的。她本姓孫,倒很像孫二娘,一般我稱她熊嫂。
那天晚上,我正在書房裏玩一款很無聊的單機遊戲。自和王瑤舊情複燃後,凡偷情後,我都盡量避免和老婆在一起,她犀利的目光總讓我覺得不自在,生怕又有什麼漏洞被她發現。好在也就一周偷一次,所以其他時間還是陪老婆。
我選擇玩單機遊戲也是有道理的,如果是在線的,難免和網友有互動,隻會引起老婆猜疑。我玩這個遊戲時,老婆也過來視察了幾次,她說這麼無聊的東西也玩啊!又說:男人沉迷於無聊的事情總比沉迷於無恥的事情,更容易讓女人接受。遂不再管我。老婆真是哲學家。
那天,我正玩得起勁,突然,聽見很用力的砸門聲。接著,聽見老婆開門,再後來,就是女人的哭泣聲,分明是熊嫂的聲音。
“那個挨千刀的,在外麵有人了!”這婆娘壓低了嗓音說的,但她天生嗓門大,即使我開著遊戲音響,也聽得很真切。
“老孫,你們這麼多年夫妻了,沒有證據可不要亂說!”我老婆在好言安慰她。
“證據確鑿!我在我們家的床上發現一根一尺長的頭發,還是黃色的,卷發!而我自己是短發。”熊嫂叫道。靠,我知道老熊的情人餘靜是留長發的,我心想老熊也太笨了。
“啊!”我老婆發出驚歎聲。後麵老婆說什麼我沒聽清,我老婆聲音小。我連忙虛掩上門,給老熊發短信:“奸情已敗露,你老婆來搬救兵!”
“誰?我嗎?”老熊馬上回信!
“廢話!不是你,難道是我?”
“啥罪證?”老熊問。
“餘靜的長發落你老婆床上了!”我回。
“杯具!”老熊回。
“你弱智啊,居然在家裏偷情!”我又回。
“她說這樣刺激!”老熊又回。
“這回是真刺激了,看你怎麼辦!”我再回。
老熊說:“老張幫幫忙吧,一定刺探清楚我老婆的動向!”
“說試試看吧!”我說。
我站在書房門後側耳傾聽,老婆聲音低,基本什麼也聽不見!隻是每隔一陣子熊嫂大嗓門應一句:這樣啊!這樣啊!
熊嫂來找我老婆是有理由的。一來她們是同學;二來我老婆是研究社會學的,也算是社會工作者,對這類事情見多識廣;三來我老婆有主見,想法多,是個好參謀。四跟熊嫂為人處事的方式有關:我老婆處理這類事情,比如我的事情,首先看這個事情的影響範圍,她隻在有限的範圍內處理,不會無限擴大影響麵;而熊嫂不是這樣,她是火爆脾氣,她會在第一時間盡量擴大影響麵。所以,我估計她發現老熊出軌的事情,正在她的社交圈子裏迅速擴大。
她這種處事方式的優點是沒有蟄伏期,很快就短兵相接,省得相互猜忌的痛苦。缺點是很容易造成事態發展的失控。
聽不清老婆對熊嫂的指示,刺探軍情之舉就無從談起。
我還是決定出去,我拿著水杯裝著倒水的樣子走到了客廳:“熊嫂,你來了啊!老熊怎麼沒一起來?”我一邊倒水一邊打招呼。
我猛一說話,驚了熊嫂一下,她支吾了兩下,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老婆開口了:“老張,正好,你也過來聽聽!”
我假裝不知:“聽什麼?”
“老熊可能出軌了!”
“啊!”我叫了一聲,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我呢,準備給老孫出出主意,你也聽聽!”老婆接著說。
我說:“處理這種事情我可沒經驗。”
老婆說:“你主要是來接受教育的,帶著耳朵聽就可以,我想讓你知道我怎麼對付出軌的男人!”
“好的,老婆,我洗耳恭聽。”
熊嫂插了一句:“老張,你可不要給老熊通風報信。”
老婆說:“這個不怕的,況且,我們家老張會掌握分寸的。”老婆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沒吱聲。
老婆接著說:“老孫,根據現在的情形,我問你一句心裏話,你的底線是什麼?這個在采取行動前一定要想清楚。簡單說,離還是不離。如果不離,挽救為主。如果不怕離,那就拚個魚死網破。”
熊嫂說:“老娘可咽不下這口惡氣,大不了離唄!”
“那也就是沒有底線呢?”老婆追問。
“如果能趕走那狐狸精,也就罷了,趕不走,就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