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蕭飛隻吃過兩頓飯。且這兩頓,吃的還特別少。
這三天裏,蕭飛沒有和大姐說過一句話。對於大姐所謂的修仙之事,似乎完全忘記了。隻是默默地做著龜二讓他做的一切。而大姐,對於此事似乎也忘記了。整天飄來蕩去,最大的興趣就是看著蕭飛刷碗碟。隻有這個時候,大姐才會安靜地杵著下巴,帶著一臉的笑意。
兩人沒有哪怕一句話的交流,也沒有一個眼神的交流。蕭飛隻是麻木地工作,雙眼無神,甚至於,整個身心都已經麻木了。
對於這樣的狀態,蕭飛沒有想過為什麼。因為他已經在成為龜公的那一刻,徹底地封閉了自己。
醒來後受到的驚嚇,後來那七姐妹的詭異出場,再後來被告知自己穿越了,最後無錢付賬,成為龜公。這一切的一切,對於他來說,如果隻是其中的一件兩件,他是可以接受的,可當這四重壓力一起壓下來的時候,他崩潰了。
他選擇了封閉自己。隻有這樣,他才可以停止去思考。去思考為什麼自己會穿越,為什麼這七姐妹要和自己建立契約?沒有太多的為什麼,隻是這兩個就足以讓他想破腦袋。
作為一個生活在無神論環境下的現代人,他自然是不信鬼神的。可那詭異的七姐妹,讓他的世界觀,在那一刻就徹底的崩塌了。這其中的煎熬,沒有體會過的人,是無法知道具體的。這就好比,有一天,全世界的精神病都成了正常人,而正常人則成了精神病一樣。
真正壓倒蕭飛精神的那一根稻草,並不是龜公的工作。而尊嚴。在他原本的世界裏,他可以無良搞怪,他可以卑躬屈膝,他可以阿諛奉承,甚至可以……喪盡天良。可是,他的未來,在他自己的手裏!這一切,都隻是手段。
可在這樣的世界裏,他沒有那怕一點點的熟悉。龜公,這是多麼卑賤的工作。甚至於連乞丐都不如。蕭飛的尊嚴,在這個詞麵前,轟然粉碎。
“你,叫你呢,櫻藜姑娘要去王府。讓你陪同。”龜二酸溜溜地喊道。
蕭飛放下手中的夜壺,站起身來,就朝門外走去。
“說你傻,還真不是……算了,你先衝洗一下,你的鋪上有新衣,換好了,在門口等著。”龜二退後了幾步,揮了揮袖子,顯然是覺得蕭飛身上的氣味難聞。
蕭飛沒有理會他,一臉麻木地向門口走去。
“你想找……”龜二神色難看地抬起手來,準備動手。
“龜二!”一個動聽的女聲從樓上傳來,喝止了龜二。
龜二轉頭,一臉諂媚地看著樓上緩步而下的女子,躬身道:“櫻藜姑娘,您怎麼出來了?”
櫻藜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淡淡地道:“我的事,什麼時候,連你也可以過問了?”說完,人已經站到了龜二的麵前。神情複雜地看著沒有停步的蕭飛。
龜二沒敢抬頭,也沒敢答話。
“這還差不多。”說完,緩步向門口行去。
蕭飛已站在門口。
櫻藜。
是她!
蕭飛麻木多日的心,微微顫了一下。多日來麻木得一成不變的臉,在那一瞬,出現了一絲異樣。
大姐看著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默默地在蕭飛的身後飄著。
櫻藜緩步走到轎前,已有人拉起了轎簾。進轎前,若無意般的看了蕭飛一眼。
“起轎吧。”
蕭飛跟隨著轎夫,緩緩地行走在街道上。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行走在這個世界中。可,他的眼裏,卻沒有絲毫的好奇。猶如一個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