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在血色世界中的仙境。
若是無人打擾的話,也許,終有一日整個血色世界都會變的生機盎然。
這應該是一個女子。
長長的頭發,隻是太過淩亂。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破爛爛。
她的肩上有一大捆的繩索,那繩索連著的,是幾十個死人!就這樣被她拖到了這裏。一直低著頭的她,在來到蕭飛的世界和血色世界的交界處時,緩緩地抬起。
露出了一張可怖的臉。
臉,一層層深深的皺紋。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傷口很深,那翻卷著的皮肉,那紅白相間的肉,還有從傷口中時不時流出的膿水。大張著嘴,不是她想這樣,而是嘴裏長而尖利的獠牙讓她根本閉不上。猩紅的舌頭長長地聳拉著,那淺黃色的口涎不住地滴落下去。
在她抬頭時,那無意中露出的手,那指甲,長而尖利。
整個世界,在她的眼裏,隻剩下遠處盤膝坐著的蕭飛。看著蕭飛,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後,拖著身後幾十具死屍,一步邁向了那生機勃勃的世界。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她的腳,已踏了進去。
隻是一步,腳四周原本是綠色的地方,瞬間變成了紅色。
當她的身子進入以後,那密密麻麻的傷口中流出的膿水,滴落下去,那原本翩躚飛舞的蝴蝶落地死去,那蒼天的大樹,轉眼間就枯萎死亡。待到那長舌上的口涎滴落時,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飛灰。原本清澈的溪流轉眼間也同樣幹涸不見。
兩個世界,在無聲無息中碰撞著。
也許是很久,也許也隻是一瞬,女子已來到了蕭飛的身邊。
蕭飛依然閉著眼,隻是那眉頭,卻皺的很緊。女子看著他,好一會後,才放下手中的繩索,開始無聲地挖著一個個墓坑。
把那死屍中的一個中年女子和中年男子輕輕地放入墓坑後,女子手裏抓起一把土,看著死去的兩人,那猩紅的眼中,滴落出兩滴紅得晶瑩的淚。一聲聲地嘶吼著,輕輕地。仿佛是在叫著死去之人的名字,又好像是平日裏的交談。很久之後,那把土才輕輕地灑了下去。
一個個的墓坑被填上,女子會在填上前發出一聲輕輕的嘶吼,似在做最後的告別。隻是那嘶吼,讓人無法聽懂。
直到很久之後,所有的墓坑都被填上時,女子站在了蕭飛的不遠處。
也是這個時候,蕭飛才睜開眼,然後站起身來。
依然是那血色的世界,隻是多了幾十座新墳。把他團團圍住的幾十座新墳。
除了那原本就是綠色的凸起,此時蕭飛腳下的綠色,也在慢慢地變成血紅色。
女子看著他,臉上露出一個可怖的笑,發出一聲讓整個土丘都一顫的劇烈嘶吼,抬起手,五根長而尖利的指甲在這血色世界中,泛起淒厲的紅芒。
嘶吼聲一直在持續,女子那長著長而尖利的指甲的手,已向蕭飛急速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