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紀念尼摩船長,他們把這裏叫做達卡洞,大家出到洞口,又怕小船受到海水的衝擊,就把它拉回洞裏的沙灘上。
暴風雨停了。史密斯一行人離開了洞窟,往畜欄而來。一路上,大家幾乎都保持著沉默。他們在洞中的所見所聞——那個尼摩船長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個曾經給過他們許多幫助的人現在已經離開了人間。他們感到有一種說不出的孤單。
一八七八年一月一日,荒島遭到了一場大暴雨的襲擊。火山又要爆發了。艾爾通趴在地上傾聽,遠外傳來隱隱的隆隆聲。
“朋友們,”艾爾通站起來說,“趕快造船吧,火山在響了。”大家拚命地幹活,鋸的鋸,裝的裝。
“山口起火了!”赫伯特從眺望崗上跑回來告訴大家。
火山口像一個巨大的火把,照亮了整個荒島。無數的火舌和火星四濺開來,如同放焰火一樣。
天空中下了一陣帶有火藥味的“黑雪”,說明火山的底部正發生著激變。史密斯知道情況變得十分嚴重了。
史密斯決定去一趟達卡洞。
小船依然在那裏,他們乘船到了洞穴深處,隻見石壁上一小股一小股的蒸氣從石壁的縫中鑽出來,散發出難聞的氣味。石壁上還有幾處大裂縫。
史密斯回來召集大家說:“朋友們,危險就要來到。我把尼摩船長臨終前的話告訴大家。他告訴我,林肯島不久就要崩潰。達卡洞一直延伸到火山底下。火山的中央管道和洞窟隻隔著一層石壁,現在石壁已經開裂,到時海水就會灌進去。”
“太好了!”赫伯特說,“讓海水把火山澆滅吧!”
“不,正好相反。”工程師說,“如果那樣,林肯島就要徹底炸飛。”
事實就是這樣。如果水灌進熱度高達幾千度的火山內部,立刻就會變成蒸氣。這種膨脹的蒸氣是無法控製的。
島上的移民們處境非常危急,隻有把船造好才是惟一的生路。
2月23日淩晨,隨著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火山爆發了。億萬斤重的火山堆被拋散到火山附近的平原上。一股滾燙的岩漿湧過來,吞沒了畜欄。森林著火了,濃煙滾滾。
岩漿流進了格蘭特湖,激起一片片蒸氣。沒多久,冷卻的岩漿成了一座礁石。
情況萬分危急,岩漿的洪流侵到了眺望崗!移民們恨不得新船馬上就造好。
“提前下水!”史密斯果斷地做出決定。本來定於3月9日下水的新船,8日晚上在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就下水了。幾分鍾後,林肯島已經變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在海島爆炸的一刹那,6個人以及狗都被拋進了大海裏,值得慶幸的是他們都沒有受傷。他們先後爬上海中的一堆礁石上,用一點可憐的糧食就在岩石窪處的積雨裏度過了9天。
3月24日,就在他們被饑餓逼向死亡的時候,艾爾通抬頭看見水平線上出現了一個黑點。他勉強站起來,舉起骨瘦如柴的手向黑點揮動。那個黑點向礁石而來。
“鄧肯號!”艾爾通叫了一聲就昏倒在地。
當史密斯他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舒適的船艙裏。
“我們在哪裏?”水手問。
“在‘鄧肯號’上。”艾爾通告訴大家。
這正是‘鄧肯號’,隻是指揮船的是格蘭特船長的兒子——羅伯特。
幾十年過去了,艾爾通罪孽已滿,羅伯特是奉命來接他回去的。
羅伯特說他們看到了達抱島上留下的信,這才把船開往林肯島的。
“什麼,信?”史密斯接過羅伯特遞來的信一看,知道是尼摩船長寫的。“原來是他冒著危險駕著“乘風破浪號”去給我們送信!”潘克洛夫這才恍然大悟。
大家摘下帽子,默默地感謝這位已故的救命恩人。
艾爾通把一隻保險箱遞給工程師。原來艾爾通冒著生命危險保住了尼摩船長珍貴的紀念品,他們都為他的行為而驕傲。
‘鄧肯號’日夜不停地駛向大陸。
半個月後,三年多前乘氣球逃難的人回到了祖國的懷抱。經過艱苦卓絕的鬥爭,正義戰勝了邪惡,北軍勝利了,人民又可以過上和平的生活了。
回來的移民們用尼摩船長的財寶在衣阿華州購買了一片土地,他們在這片土地上辛勤地勞動,建立幸福的家園。為了紀念荒島上那段難忘的日子,他們把這片土地上的一座山命名為富蘭克林山,把一個小湖命名為格蘭特湖。
曾經流落在荒島上的幾個夥伴,發誓永遠生活在一起。大家對生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充滿希望和信心。
自從史密斯他們居住在這片土地上以後,經常有客人來訪問,而最常來的有格裏那凡爵士和他的夫人,約翰·孟格爾船長和他的夫人瑪麗·格蘭特,羅伯特·格蘭特和麥克那布斯少校。史密斯總是和客人談及尼摩船長如何援救他們,他們對安息在林肯島——如今隻是一堆被海浪衝擊的花崗石——尊敬的船長充滿了感激和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