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蘊軒等人一路飛奔,衝出了重重設防的清風寨後山,李得勝帶領著他手下的幾名士兵,從殿後小組頃刻便成了開路先鋒,利用手中的槍支交叉掩護,在前探路,就怕唐氏兄弟中途反悔,派兵追殺他們,或者韓猛和汪道遠手下的心腹暗設伏兵,中途阻擊他們。好在陸蘊軒和黃澤成顧忌的這些問題都沒有發生,雖然一路之上有個別幾個小關卡的嘍囉們似乎對他們躍躍欲試,有啥想法,但是一看到李得勝和楊尚武手中的捷克式輕機槍和擲彈筒小組手裏的民國二十七年式50毫米口徑擲彈筒,立刻沒啥想法了。陸蘊軒等人飛快地向東山草坪上的八匹東洋戰馬和雲南馬衝去,而先前的兩匹運送雷管和軍火物資的雲南馬則早已由黃澤成負責牽引了過來。這八匹戰馬是唐耀祖額外贈送的,陸蘊軒等人衝到馬匹跟前,將負傷的朱彪、王大耳朵等重傷員扶上了馬背,隨即李得勝、陸蘊軒、黃澤成三人分別騎上了其中的三匹東洋戰馬,黃澤成一聲響亮的口哨,一抖韁繩,然後八匹駿馬和隨後的近三十名步兵組成的隊伍向清風寨東山山腳衝去。
他們這一隊人馬剛走不久,唐耀祖、唐輝祖兄弟帶領的一兩百人的隊伍就浩浩蕩蕩地殺奔到了東山草坪之上。緊隨而來的清風寨嘍囉們,目送著絕塵而去的陸蘊軒等人,或是憤恨,或是欣賞,或是如釋重負,或是不甘,各種表情不一而足。沒人注意到,在領頭的唐耀祖唐三爺的眼神中,突然迸發出一絲欣賞的目光和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
灰頭土臉的唐輝祖和胡大膽帶領著手下的人馬氣勢洶洶地衝下山來,心有不甘地看著陸蘊軒等人騎乘著清風寨上的好馬揚長而去,尤其是陸蘊軒騎乘的那匹黑色東洋馬,馬身上的黃金馬具赫然在目,顯然那是唐耀祖將自己心愛的坐騎慷慨地贈送給了他。唐耀祖、唐輝祖兄弟兩個人的目光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唐輝祖麵對這個說一不二,在清風寨上一呼百應、極有威望的大哥也是毫無辦法,隻能啞巴吃黃連,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就這樣放他們走了嗎?”滿身泥漿、狼狽不堪的胡大膽站在唐氏兄弟身後,看著逐漸遠去的一隊人馬的背影,他突然感覺一種敬佩和不甘的矛盾心理充斥了自己的內心。
“這兩個年輕後生,前途不可限量啊!”唐耀祖的眼神隨著陸蘊軒等人的離去,越發深邃起來,猶如黑暗中迸發而出的火星。
陸蘊軒、黃澤成等人騎乘在高大健壯的東洋戰馬上,馬匹撒開四蹄一路小跑著,身後的士兵們也是背著槍支一路緊隨,李得勝端著他心愛的捷克式輕機槍,騎在一匹咖啡色的東洋馬上,遠遠地落在隊伍後邊三四十米開外,帶領著他手下的八九個士兵防範著可能來自清風寨的追兵。陸蘊軒一手緊握著韁繩,一手緊握著一支裝滿二十發子彈的駁殼槍,伏在東洋馬的馬背上,警惕地看著四周逐漸變得黑暗的天色。黃澤成端著一杆中正式步槍,馬脖子上趴著重傷的朱彪,兩個人沉默不語地緊隨在陸蘊軒身邊,朱彪身上的傷口簡單塗抹上了一些顧學農配製的止血的草藥,用繃帶包紮了一下,但是兀自滲著血水,傷情並不容樂觀。自己這一隊人還要去羅漢寺一帶接應鐵柱和趙勝才等人,然後去劉家莊補充一下食物和飲水,順道接上劉家父女和負責照顧傷員的軍醫官顧學農,還有一連串的事等著自己去幹呢!陸蘊軒略顯煩躁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暗暗感慨道。